“如果我猜得没有错，重生的先天木皇自愿成为了爹爹的契约者，若问这契约从何而起？应该是爹爹在先天帝库内杀死先天前世的那个瞬间！”

“只是在这场契约中，万里无一的……木皇成为了二人灵魂的主导者！而他甚至还想通过丑丑……影响我！”

心中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一样心情杂乱。

妖娆此时想生气，但她一回忆起先天大帝那双蕴藏着沧桑与大慈悲的眼眸，心中怒火又不由自主平静下来。

被朱雀九戟天罚折磨镇压了万年仍不变傲骨的千古一帝，不惜以低人一等的契约木皇转身，也要完成自己旷古大业……

这样的人，必定心智是有些扭曲的。

他为了尽快得到破碎莫里斯海沟的力量，不惜强行扭转爹爹与她的心魂，这种做法虽然极度过分，但换一个角度，妖娆也能微微理解其中缘由。

先天从灵气贫瘠的朱雀而来，可以供他拉拢的力量少得可怜，所以他才把目光放在当时拥有帝运的爹爹与她身上。

当时他表现出了对姬天白的排斥，是因为他的本心，也不喜欢无情冷酷之人。

所以他将一身传承直接击入爹爹的身体，把与木皇有关的力量又种在丑丑心中。一切都是为他在初元重生做足准备。

只怕当年的先天帝墓，各种困难与传承，都是他精心挑选初元之行的同伴的一种准备！

心机之深，难以一窥见底，隐忍之长，岁月跨越万年时光！

妖娆素来不喜欢被人算计，成为他人棋盘中的棋子，但是先天却给她与姬天白不一样的感觉……

无论此时心中有多气愤！但灵魂深处……她还是相信先天的善良与仁心。

“先天前辈，还好你与爹爹是契约关系。”

妖娆目光一凛，于心中呢喃自语。

“就算在某些时刻你那么狂妄自大地左右他的心意，但是……契主死，你亡！所以你不会把他变成傀儡，更不会在危难时以他的生命涉险！”

妖娆想起刑墨说的那句“天人二衰渡劫”，脸颊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想要与先天正面对抗，莫说他的力量无从琢磨，单是要过刑墨那关，就远远不是她现在能够抗衡！

“好！算你狠！”

“第一场你胜！”先天的深重算计激起了妖娆的无限斗志。“你硬要拉着我爹爹陪你颠覆这个世界，那在他被照顾得周全的情况下，我姑且把这口气咽了！”

“若我爹爹有半点损伤，或者待我实力强大……先天，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妖娆的手指深深地掐入掌心里，其实做出这个选择真是让她撕心裂肺，但此时除了隐忍，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问题吗？

把一切都捅破？伸手指着先天的鼻子一阵破口大骂？还是集结白川的所有力量与先天决以死战？

都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让爹爹完好地归来，还有可能真的伤到爹爹的性命。

所以现在……让不得不保他以保全自己的先天，照顾爹爹的。才上策。

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妖娆仿佛瞬间疲惫了不少。这么多年来，时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却在她眸底镌刻了无法掩盖的深邃。

“圣女大人。”

感觉到妖娆身上繁杂的战意与隐忍，邪冰默默走上前来。

“不用安慰我。”

在邪冰开口之前妖娆就淡淡说道。她回过头来，璀璨对邪冰一笑。

“我的一生，见过无数黑暗阴霾，但黑暗之后总有更大的光明。能承受多黑暗，就能汇聚多光明……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王息……

王息在妖娆的身侧萦绕，能为人王者，不仅是实力远远凌驾于众生之上，更重要的是心怀，能把所有坎坷掩埋，永远只抬头向上看。

看着妖娆离开的方向，先天大帝默默站起。

他轻拍了拍阿斯兰特的肩头，真诚地说道：“对不起。”

如果有人知道这一代绝世妖孽嘴里居然会吐出这样不符合他身份的三个字，必定会惊得目瞪口呆。

但先天说出来了，而且是发自内心地说出来。

“什么？”阿斯兰特苍绿色的眸子恢复神光，他没有听清先天大帝在说什么。

“我说你有一个好女儿。”先天恣意轻笑着，又踏着莲花悠然远去。

“我女儿必然是顶好的！”阿斯兰特顿时得瑟起来！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刚才对妖娆的苛责。

刑墨默默地看着先天大帝那萧索的背影，知道他很苦，很苦……一代纵世奇才，放弃了一切，甚至屈辱地以木皇的身份重生才逃过朱雀的天罚。无非只是想完成，一个朱雀大帝应尽的使命！

他要给驭部，带去春天，把樊笼打破，让朱雀故乡的家人们，看到真实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