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133)

英洛密室探险尚有奇想未曾探得明白,哪里愿意出去,不过两句话便被周峥死拖着走了,长长的甬道尽头脚步声渐远,闻听得床轴缓慢沉重的开启合拢之声,黑暗之中,响起砖石移动的沉闷之声,一面墙后赫然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身后,更是陆陆续续走出来三个人,面目难辨。

出得密室之后,周峥便召来章千西,着禁军军卫将方菲的尸体找处僻禁之地焚化了,二姝含泪跟随,捡骸骨以备入殓。他另有一令,道太上皇寝宫之内另有机关,这密室之内也许尚有出口通向宫外,若不立时封死,怕是外寇流入,祸患不小。

恰巧宫中一处殿阁年久失修,滚石木料石灰一应俱全,禁军守卫如狼似虎,不过两时辰,便从床上机关之内灌下去了许多东西,那甬道恰是斜坡,修有一阶阶石梯,起先那些石头落下去还听得见回响之声,渐渐便被填得实了,周峥尚不放心,令投下许多石灰去,再浇与清水,那石灰遇水便沸,一时腾腾冒上来许多热气,周峥始觉密室里那种冷冷的气息消失了许多,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几人这通折腾,待得破晓之时,方回了将军府。

这日正是十月初九,英洛与易柏的大喜之日。

暗尘锁(卷尾)

眼见那对母女离开,易数不免调整心绪,端酒樽笑盈盈道:“大哥与将军今日大喜,我与妹妹敬两位一杯,祝大哥与将军早添麟儿!”

席上英洛另三位夫婿闻得这祝词,面上皆不好看。华彻是目前尚看不见影儿,周峥与夏友却是自成亲之后伸长了脖子盼了年余,皆不见她的肚子有大动静。本来夏友将她身体调养了一段时日,哪知被李晏一杯毒酒下去,这身体也大不如前,整个人瘦得厉害,抱在怀里都嫌硌人,想要作胎,恐有难度。

易柏笑如春风,将杯中酒尽抿,见身侧坐着的她畏畏缩缩尴尬一笑,面上那笑意便缓了几分。亏得小三儿机灵,知些首尾,只拿花团锦簇的话来描饰敬祝,他面上方才和缓了几分。

英洛此际坐卧难安,只觉这席上四人各各目色灼灼,毫不含糊,心头打鼓。这些人又不比别人,目下担着她夫婿的名位,打不得骂不得,怒不得臊不得,唯有耐下性子来哄方可使得------可四位一席,要她先从哪一个开始哄起呢?

不啻为一桩天大的难事!

更兼着易数离别之际,笑意深含,擦身而过之际,在她耳边模糊一句:“洞房花烛夜呢,将军可得珍重……”

英洛猛然转头去看,心跳骤急,只觉腰间揣着的那枚玉佩烫得硌人,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那晚之人所留之玉佩她是万不会戴在颈上,但若是就此撂下,失了踪迹,是大大的不划算,唯有揣在腰间,刻不离身,再作道理。此时闻得易数如是说,她将目光紧盯着那人潇洒离去的背影,面上神色变幻莫测,身旁四夫婿见她“专注留恋”的神色,齐齐冷哼一声。

偏生英洛想得出神,未曾留意四人的情绪,耳边只听得一把清柔的声音幽幽道:“我二弟生的妍丽吧?”

英洛满腹心事,皆想着那夜的事,随口应道:“是啊是啊。”

那夜那人到底身高多少呢?

“那娶来给你做夫郎好不好?”

那人身形是胖是瘦呢?

有没有同易数有点相似之处呢?

“好啊好啊!”耳边恍惚听得被人问话,她只随口敷衍,心内还在揣测,这易数走得太快了,转眼不见,难道是做贼心虚?

直到易数不见,她方将目光收回来,只觉席上温度骤凉,她也不以为意,特特挟了酥香凤爪,为四位夫君小碟子里各添了一只,末了,自己捞起最后一只方要张口咬下,竟见这四人不约而同将自己碟子里酥香凤爪扔进了桌上盘里,头上更是吃了一个暴栗,始作俑者正是身侧易柏。

他面上虽无怒色,只是笑容越发清淡,眸子里含冰压雪,并无一丝一毫暖意,冷冷道:“能不能把你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毛病给改改?”

她筷子上的凤爪应声而掉。

其余三人皆盯着她看,似是忍不住要为易柏这句话拍手称道,不防他再追一句,那些人面上赞赏之意立时便被抹平。

他道:“我累了,这几日折腾的够呛,你陪我回房休息!------三位哥哥还请宽坐用膳。”

英洛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色咽了咽口水,唯有狠心镇压下举箸的念头。最近筹备婚事,府中再无节余,这饮食可就差了很多,难得今天菜色齐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她原本准备不顾形象大吃一顿,看看桌上不动如松端坐的三个男人与站起来的新郎倌,只感觉头疼无比,差点要冲着远处桌上的英田喊一声:爹啊,您老可害苦女儿了!这几个人,岂是我能摆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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