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268)

英洛也不是一味轻啼薄泣造作之辈,且这泪水来得莫名其妙,连自己也要诧异,又哪会珠泪汹涌?一时回过味来又颇有些难堪之意,曾经咬牙切齿准备打断骨头教训的人此刻居然与自己在床塌之上缠绵,她不由气恼自己心软,趁势要将他推开,却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别动!别动,洛洛,静静坐会就好!”

她顿时恼道:”怎么不叫嫂嫂了?”

易数见得她收了泪,心下宽慰,笑嘻嘻道:”洛洛莫非以为大哥不知道你我的关系?”禄山之爪再次伸向她胸前双峰,加意揉搓.

英洛在他双手攻势之下几欲呻吟出声,又被他话中之意惊呆,道:“他果真知道?”

易数见她暂时忘记了推拒,只盯着自己,不由得意一笑,手向着下面探去,边道:“府内之事,没有大哥不知的,只有他装聋作哑的。你我燕好第一次,他便知道,只是后来……后来偏发生了他嫁你之事,订亲之时我从西北回来,与他争执过,他便道,易家的儿子凡事全凭本事,想要什么便自己争取,没个要死要活哭闹之事。”说着手在她花蕾之上撩拨了一下,见她轻颤了一回,顿如蜜蜂采蜜一般厮磨个不停,口中继续道:“自然,你作得我嫂子,也作得我的人!”想起面前之人哪里是作得他一个人的人,家中夫婿成行,自己此时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手下愈加没个轻重,只摆弄的英洛销魂蚀骨,他偏要在她耳边轻唤:“嫂嫂……嫂嫂……”

英洛被他这般调弄,险些将正事忘记,此时忙伸出手来,将他拉住,轻颤道:“当日你跟小嘉南宫他们……跟他们一起下了地道,后来怎么样了?”她当时只眼瞧着易数下了地道,便被冬萝设计带走,是以并未瞧见易数从地道口脱困,从后紧追却被黑衣人所阻之事。

易数见得她执着,虽在行事之际,亦将当日之事悠悠讲述。英洛闻得当日之事,心有所系,黯然不已,又生恐易数瞧出别情来,知他性格悖戾,亦不顾人言,怕生出别的变故来,只得将伤心之意强捺。

只是易数心肠曲折,略想一想已是明白,心中虽不辨滋味,但他乃是床帷之间的高手,专心专意撩拨于她,更将自己一路苦随其中艰辛讲一回,又将沿途趣事再讲一回,自让她没空再想别的心事,一时喜来一时恼。

他本就是言语风趣之人,若稍稍用起心来,自然使听者如沐春风,偏又讲的斗趣百倍,便是艰辛也是笑中带泪,竟让英洛心中对此人也生出了些不应有的软懦来。

一夜缠绵,良宵苦短,不过鸡鸣时分,易数爬起身来着衣,见得她全身寸缕不着,只墨发如缎,披洒一肩,遮掩了胸前春光,双目盈盈睇了过来,道:“你是不是对我的侍卫动了手脚?”她先时还想着自已夫婿众多,保不齐有哪个夫婿生出这般想法,连夜摸黑而来。冬萝等人惯会使眼色,定然知晓了此事,是以不好敲门。她这厢惴惴难安与易数缠绵了一夜,哪知道都到此时了居然还不见冬萝等人的踪影,心内多半有不好的预料,才有些一问。

易数顿时神魂不附,五魄齐飞,眼内心内全是她欲语还嗔的娇容,扑上去又紧抱着她厮磨了一回,轻喘道:“不过是从蜀中唐门高价买了些专门用来对付江湖之中武艺高强之人用的迷药,我哪知道你身边是高手环伺?”

英洛恼道:“莫非还是我的侍卫的错?”一晌贪欢,竟将之前的怒气都差点抛诸九霄,此时再翻捡剩余的怒气,未免失了气势,竟似撒娇一般:“难道都像你一般偷偷摸摸不成?”

易数软语轻哄:“我也不过是偷偷摸摸了一两回,难不成会偷摸一辈子不成?你且莫恼,错的倒也不是我,也不是你的侍卫,竟是送你侍卫的那人,他就不该送你这么多江湖杀手!”

英洛听他言下之意,再思及他一路紧随,怕是将华彻老底掀翻,知他也不是善茬,等闲不可得罪,要不然也不会得了“鬼见愁”这么个浑号,当下更不敢将他慢待,只得伸出手来圈着其颈项,吃吃笑道:“你若是醋他送了我这许多侍卫,不如你也送我个东西带在身上,岂不便宜?”

易数浓妍丽目微眯,将她全身打量一番,冷哼道:“我不是送你一块玉么?难不成你拿去送了人?”

英洛从枕下摸出块通体透白的玉来,正是易数那夜送的那块,原是在洞庭泡药浴之时冬萝替她收拾着,等到了地煞门又被她送了回来,她自己揣在自己怀中。今夜恰掖在枕下,防备晨起戴着凉。

易数伸手接过来,将那块玉又替她戴了起来,在她颊边各亲了一回,面色方才稍缓,叮嘱道:“这玉是易家信物,你切不可到处乱张扬。易家通共也就我们兄妹这三块,危急时刻自可当万钱。我虽知你男人众多,也不差我一个人送礼物,但也是我的一点子心意,好歹总比没送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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