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276)

夏友与易数虽说心有不悦,但第二日英洛便宿在了夏友院内,第三日便在易柏房内,如此而已。此时她名下虽有七名夫婿,但内院也仅这三人,三人既知日后她后院人满为患,自然加意索取,不过半月,真让她见得这三人皆有绕道而行的冲动。但她深知这三人心内皆有气恼,只是明面上不便发作,唯有在房内可着劲儿的折腾她,也只得咬牙忍着,更有缠绵得趣之时,个中滋味可谓有苦有甜,难以言述。

锦帝既是已下了旨,楚王李瑜与她的婚事自然得大张旗鼓的铺办,府内向有易柏这把料理的好手,燕婉也乐得偷闲,将诸事交托了他去办理,只虑着他成亲之时一身布衣,全无挂碍进了英府,怕是礼节之上还得自己提点,岂知这事却是她多虑,等易柏将三茶六礼各样礼单拟了出来,送她过目之时,连她心中亦暗暗惊喜:洛洛这丫头虽说风流无度,但眼光却是极好的,竟然能娶回来这种细致的夫婿来,将诸事打理的妥妥贴贴。

英府此时其实经济之上也只是中上等而已,仅此也是仰赖易柏多方筹措,想尽了办法在京城之内所赚。夏友回京之后,自然还得往英府药铺内去就诊,这也算得上一项大进益。但若说娶皇子,要送的聘礼自然也不能太轻,依着英府的家底,哪有不让锦帝挑刺的理儿?

既然横竖如此,这三茶六礼他也就尽往克勤克俭一途而去,下剩的银钱却尽数在长安城内的抱福寺借着英洛与楚王大婚的事来舍粥积福,做些场面功夫。他近日理家,府内众人也是忙碌,又因英乔多事替英洛多订了一门夫婿回来,他立意要“好好报答”一回这位妻舅兄,便将舍粥之事推了给英乔去打理,又怕他推辞,偏生先去请示了英田,在英田高压之下,英乔也唯有答应而已。此时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堂堂英府大公子得在寒风之中站满四个时辰,可谓苦事。

只是这日他从抱福寺回来,面色怪异,也不知是喜是恼。英洛偷偷私下打听,竟然说是在抱福寺遇到了一位面色极是清冷的姑娘,二人之间起了点冲突,但后来那姑娘见得他竟然在寒风中呆足四个时辰,果真不是追名逐利之辈,对他颇为赞赏。他亦觉那位姑娘冰寒幽绝,但眉目间尚有一丝温情惹人垂怜,定然是极好极好的姑娘。

英洛闻听此言抿嘴而笑,只觉自家这位老哥呆愣,明明有着一幅七窍玲珑心,偏偏情事之上很不开窍,借机狠狠嘲讽了他一回。

近大半月,三夫婿对她的幽怨之情也发泄的差不多了,遂将枪头一致对向了这位妻舅兄,恼他胡乱替英洛订亲,也将他整得够惨。英府之内,兄妹二人也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了。英洛曾私下叹了几回:“这府内要么改成易府,要么改成夏府,或者是周府也行,就别是英府了!看看我们兄妹这日子,哪还有几分主家的意思了?”

英乔握着在抱福寺施粥冻伤的手,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十来日,但到了娶亲的正日子。

英洛依着礼数前往宫内迎娶李瑜,帝王家嫁人本就礼仪盛大,且李瑜为当今锦帝最为疼爱的弟弟,盛况空前自不必说,便是金玉陪嫁也是惊人的。易柏一边指着下人清点楚王嫁妆,面上已是堆了欢欣的笑意来,对着面色奇黑的夏友道:“二哥请瞧好,洛洛娶了这位,可真是大大的赚了一笑,若放在寻常官员家里,怕是几辈子都花用不完。我们这位锦帝,莫非是将国库都搬了一半来放在英府?”

夏友鄙视他这幅守财奴的样子,恼道:“明明瞧着你长的一幅不识人间烟火的好样貌,怎么偏生有个迷恋铜臭的脑袋?”

二人言来语去,攻击了半晌,听得前面礼乐齐奏,正是拜堂的好时辰,相视一笑,易数先叹道:“罢罢罢!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二哥不如陪兄弟且醉一回?”

夏友相视苦笑:“今夜不醉不归如何?”

难得易柏豪爽一回:“不醉不归!”

二人大笑着离开了此地,寻得一方僻静院落,使得几个小仆送了酒菜过来,独乐一番。

倦燕来时,陌上相逢依(下)

新房之内,合卺酒刚刚饮下,楚王李瑜正要向着面前女子靠过去,却见她捂着嘴,站起来便往屏风后面跑,只听得她在屏风后面连呕数次,惊得门外侍立的名唤冬萝的丫环连门也不敲,便闯进了新房,顾不得他黑下来的脸,就冲进了屏风后面,一叠声的问道:“少夫人,怎么啦?可是吃的不舒服了?”

闻听得她且喘且叹:“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胃里翻江倒海,就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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