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70)

夏友抬头多看她两眼,道:“这药----------正常的人吃了大概会变成三皇女那种样子!”

英洛讶异道:“难道李岚的病竟是吃了药不成?不知道这药有无解药?”

他沉吟片刻,皱眉答道:“这件事,确也不好说。不过她若真吃了霜红,倒是还有希望治愈!”

英洛想到她下落不明,不知道是否还在长安城中,不由惆然叹了一回。

第二日早朝罢,李晏召她前去御书房,似笑非笑道:“爱卿这些日子倒忙,只是不知道朕交待下去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英洛抬头大胆看了一回她的眉眼,心中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夏友药房中那味名唤“霜红”的药来,一刹时竟有请李晏品尝此药的念头。为免表情看起来不够恭敬,她慌忙低下头,道:“臣正在办理!”

却听得女帝道:“眼见要到黄河泛滥时节,朕欲派人大力治河,只是所费银钱,尚无出处。这几年征战,国库空虚。朕得闻爱卿与易家兄妹情谊不凡,不知道能不能从易家借钱来周转?”

英洛难道愣神片刻,才明白她所说的意思,竟是要自己去易家弄钱过来。想到易财神的精明算计,自愧非他对手。更有上次自己离开易家的尴尬,她便有恨不得撞死的念头。

见她犹豫神色,宣熙女帝微笑道:“朕近日很是想念爱卿的兄长啊,只是不知道英公子可有空进宫来陪朕用膳?”

英洛要努力控制,才能压下对李晏的反感,有心欲扑上去将她瑶鼻打断的冲动,不苟言笑道:“臣的兄长近日身体不佳,多谢陛下挂念!”

退下之时,她到底轻呼了一口浊气。

被逼无奈,这一日却不得不去易府。路径早熟,但想起上次离开易府之尴尬,闻得易数去了西北,面上不由火烧火燎,只觉不能降下温去。

易柏大概是没想到她竟能再次踏上自家地盘,那面色,竟出乎意料的温和。英洛忐忑了半日,以为会被扫地出门,不想竟被留了午膳,简直算得上是竟外之喜。席间小三儿几次暗觑兄长神色,均瞧不出原委来,亦不敢乱说,顿饭功夫,席间沉默不能赘述。

临走之时,英洛又将欲吐出来的话吞了回去。倒是易柏竟是一反常态,道:“过得几日我想去城外一游。可恨近日城门盘查严谨,不如--------带上小三儿,我们一同去?!”

英洛暗地里纳罕,奈何易大公子玉容之上清辉水眸扫过来,她拒绝的说词不由自主咽回了肚子,乖乖点头。

易柏见状,笑如浮光掠影,惹人顾盼。

英洛与易家兄妹话别,回家之际想起有段日子未去华彻处探看,不免梳洗打扮。夏友在旁凉凉道:“洛洛,难得你打扮,我还真是怀疑你在外面有了人?!”

她不由骇笑连连,扑上去将夏友压倒在床铺之上,将他头脸用口水漱洗一遍,那人在床上板着脸,推她不开,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良久,描摹她如画眉目,慨叹道:“你如果在外面有人了,英府可真无我们兄弟二人立足之地了!”

此言听在耳内,她与易数那夜痴缠之境立时涌上心头,心虚之极,唯有讪笑道:“衡,你多心了……”

回答她的是那人一声冷哼……

收拾停当,她也不用自家马车,径自去了。

今日她穿得质素,不过是家常裙子,乌发之上一应簪环俱无,唯一件别致的银簪将发攒住。腕间只有大婚时燕婉馈赠的一对极品羊脂玉镯。此玉镯她轻易不带,不过是为着自己向来有打斗之事,怕碎了这镯子,因此这镯子总在妆奁里沉寂,今日猛不丁戴上,方才有了夏友那番话。

大周民风开放,四方来贺,偶尔遇见个金发蓝眸的,她亦闲闲一笑。可喜今日未着官服,旁人看来,不过是那家贵女在街上游玩,行走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华彻所居小院。

还未轻叩门扉,便听得院内有少年温柔动听之声:“……你这样相信他?……”断断续续,飘进她耳中。

却听得华彻道:“你休得多言!我意已决!”

少年叹息一声,小声说了句什么。英洛无意窃听,当下轻叩门扉,听得院内华彻道:“进来……”她依言进去。

院子里,华彻正斜卧在榻上。此榻正是屋内靠窗处的摆设,大概是被他拖了出来,放在廊檐之下晒太阳。他身旁榻边侍立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正是那日她们一行人追踪的少年,她记得华彻叫他“青儿”。

那少年大概没想到是身着素服的她,容色变得几变,已听得华彻僵硬的声音响起:“青儿,去给英大人见礼!”

那名叫青儿的少年不甘不愿向前见礼,却听得华彻道:“这是青砚,我的贴身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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