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太坏了！”白胖的小娃从椅子上跳起来，追着季长歌要闹她。

雅间内欢声笑语一片，马老爷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笑声渐渐低了下来，他才是推门走了进去。

“清远书院的先生对长安和长乐很是满意。”马老爷也不隐瞒，“只是长安……那先生是个惜才的，见长安平日里与常人并无两样，且我们又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他便说先让长安跟着读书。倘若长安有不好了，再是另说。元宵过后便能去入学，到时候我家那臭小子正好也入学，我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去。”

这倒是再好不过了。本来季长歌想亲自去的，但她对这些书院的入学手续是一概不知的，马老爷愿意帮忙引导，也就省去了她的一番功夫。

不过季长安的病，确实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很不错的，但季长歌还是觉得该是早日将大哥的病给治好了。

季长歌同马老爷说道：“我大哥是幼时不当心撞到了脑袋才变成这样的。我阿爹阿娘带他到镇上看过大夫，不过大夫说最好也只能恢复成如今这样了。我一向将您当做长辈，这回也是不得不麻烦您了，这镇上的大夫大抵我阿爹阿娘都已经看过了，府城那边我又人生地不熟的，不晓得您认不认识什么能人，好歹瞧瞧这能不能治好？”

马老爷也觉得季长安这样可惜了。

这孩子平日里瞧着和寻常人确实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一般人还会读书，那先生说，长安天生便是读书的料子，可见赞誉。

但坏就坏在，季长安的反应到底是迟钝了些许，除了读书外，似乎心智也不如同龄人。且他听季长歌提起过，一旦遇着什么要紧的事情，季长安就会不自觉地开始嘀嘀咕咕。

虽说书院里多数都是好学之人，但也难免有那么些搅屎棍，先生答应会帮忙保守秘密，可若是长安给人刺激到病发了，到底也是不大好。

思量间，马老爷也不犹豫了，“你放心，我回去后就找人去府城打听。长安这病若是能治好自然最好不过，府城能人多，若是府城没有能用的，咱们还能在整个王朝找。”

季长歌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免不了还是要麻烦马老爷。

她带着几个孩子，郑重地同马老爷道了谢，并在心里默默打算，下回和马老爷再有合作的时候，她至少让利一成。

别小看了这一成，依着她如今的能耐，这区区一成，马老爷起码能多挣一百多两。

回家的时候时辰还早，南风赶着马车出了城门，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季长歌在车厢里头，听着外头传来颇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哎哟这不是咱们妹妹的马车吗？快停车，停车，载我一程成不？”

这声音，不就是嫁到顾家去的季兰么！

季长歌从车窗看出去，只见着季兰穿了一件八成新的枚红色袄子，面色红润，手上挎着个篮子，扭着腰肢站在马车的跟前。

“哎呀，这不巧了？你们这是要回家去？来来载我一程，我也要回一趟娘家呢！”季兰说道，仿佛他们的关系有多么亲密似的。

但是无论是赶车的南风还是坐在里头的季长歌，都没有让她上车的意思。

南风将马儿赶到一边去，要绕开季兰往前走。

开玩笑，让这女人上车了，那不是影响自己的心情么？

但季兰大概是几日在顾家过得不错，这胆儿倒是肥了不少，见马车有些慢，gān脆三两步冲上前来，扒着马车爬了上去。紧接着，也不用别人说什么，她就要往车里头坐。

但里面的人怎会叫她如愿了，季长宁眼见手快，堵在门口，将她一把推了出去，南风适时地停了马车，季兰一个年踉跄，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底下是huáng泥地，她免不得滚了满身的灰尘。她来不及发怒，马车就如同有神助一般，飞快地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呸，什么东西！真当人人都稀罕她那点子臭钱了，不要脸的贱人！”季兰恨恨地啐了一口，扭着腰站起来，哎哟了两声，不免怨恨起来。

不过她本来就对季长歌有诸多不满，如今又多了几分，季长歌也是不在乎的。

非但不在乎，她还觉得季兰滚下去的模样颇为好笑，在车上就赞起了季长宁，“gān得漂亮！看来她的胆子可被顾家给养肥了，又敢到咱们跟前来招惹了！”

但无论是这回，还是再下一回，她都会让季兰晓得，他们三房绝对不是好惹的！

季长宁哼哼了两声，“那是当然！大姐，我看他们大房又要闹起来了，且等着看吧！”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该去关心的事情了。只是季长歌惦记着这些人又将主意给打到自家身上，因此叫南风注意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