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季长安不相信自己，还抢过那少年手里的花瓶，用力一捏，花瓶“咔嚓”一下，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痕。

秦太医：好，好厉害，还好没有真的要打她！

季长歌：哎哟手好疼！

尽管心里的小人儿已经捂着手大喊大叫，表面上季长歌还是很稳的，甚至连声音都和平时一样的温和，“不要怕，大哥。”

季长宁和季长乐也反应过来了，两人撇开圆脸少年，都跑了过来安抚季长安。

季长安是真的被吓到了，约莫半刻后，才是缓缓清醒过来。

他看着满脸担忧的弟妹们，声音中满是难过，“又生病了？”

☆、第241章缘由

自从季长歌从乱葬岗中回来之后，季长安就很少再犯病了。他时刻谨记着南风的教诲，觉得自己应付不来的场合，就保持沉默。幸亏他原本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不然还真是有些难以忍耐下去。

季长安不安地低头看着脚尖。这样子是不成的，要是哪天他在考场上犯病了，那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何况本朝从未有过病人也可以当状元郎的先例！

读书花了家里老多银子了，要是不能取个好成绩，那可如何是好？妹妹们一定会很失望的！

季长安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季长歌却是很乐观，“秦大夫，我大哥的病是不是还有救？”

咳咳，说得仿佛是得了绝症似的。

季长歌按着季长安坐下来，秦大夫眯着眼睛给他把脉。

季长安很是紧张，屏住了呼吸看着秦大夫。

秦大夫皱眉，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放轻松一丁点儿？”

季长歌索性在季长安的身旁坐下。她低声说道：“大哥你别怕！就算咱们暂时治不好你这病，往后再继续找大夫，肯定不会耽误了你的前程的。一个不成，咱们找两个，天下名医荟萃，总有一个能行吧？就算不行也没关系，咱家有钱啊，咱怕啥啊？只要手头有银子，就是大哥不去当官啥的也好，开心就成了！”

也不是非要入朝为官不可的。只是这时代的儿郎多半胸怀抱负，总想着为百姓为天下办点事儿。

但为官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是的。但是对于季长歌来说，却不过是寻常的职业选择罢了。能当也好，不能当也罢，反正开心最重要！

“我们一家人，无论怎么样都会在一起的。我和阿宁、长乐会永远陪在大哥的身边，就算大哥一直这样也没关系的。要是那些大臣们觉得大哥不应该去考试，那咱们也不怕。读书识字，谁也没说非是要朝着当官去的不是？咱们认了字，懂的道理就多一些。大哥要是实在喜欢读书，咱们以后就开一家书院，大哥来当院长！”

秦大夫chuī胡子瞪眼：“你懂个屁！书院是你想开就能开的？那不得乱套儿了？这都是得经过层层审核，朝廷觉得你有资格了，才能开的！”

小丫头没见识了吧？

季长歌虚心受教：“哦，这样啊……那也没关系，咱们家有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总能找着法子的嘛，大哥你说是不是？”

“银子腐蚀人心！要是谁不给大哥开书院，咱们多挣银子，给他多送些银子不就成了？”季长宁做出一副阔气的模样来。

“这不对！”季长安小小声反驳。

秦大夫将手收回来，换另一只手把脉。季长歌还在说：“反正大哥你放心就是，谁要是敢瞧不起你，我让他好看！”

谁敢瞧不起你大哥呢？

可是个徒手将花瓶捏出裂痕的姑娘呢！

秦大夫表面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实则肚子里藏了满肚子的吐槽话。

季长宁点点头，觉得自家大姐说得实在是有道理。

反，反正，大哥永远是大哥，谁要是让大哥不高兴了，他们可不会放着不管的！

秦大夫存心气这几个孩子，哼道：“无知小儿，这天下多的是有权有势的人，要是欺负你们大哥的人是尚书家的小公子，我看你们还怎么将人给教训回去！”

尚书家的小公子是京都里出了名儿的小霸王，忒是烦人！简直就是人嫌狗厌的存在！

“那就打了他，咱们再跑路呗！天下之大，难不成他还能通缉我？”季长歌颇为无赖。

秦大夫一顿，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却也简单gān脆。

“行了，别在这儿瞎胡说八道了。”秦大夫脸色平静，“还有得治，就是要费些时间。不过明年的考试肯定能赶得上，真是聒噪！”

呱唧呱唧的，话都说个没完！

“秦爷爷，你可真厉害！”季长乐一听，由衷地感叹，“我阿爹以前给大哥找了大夫，人家还骂大哥是个傻子，说咱们家是在làng费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