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从未去大牢探视过，有些事情，前于夫人再是清楚不过，你们倒是被蒙在鼓里。”季长歌幽幽道：“不过也好，比起得知真相后夜不能寐，还是不知者无畏比较舒服。”

于老爷的脑dòng跟随着季长歌的话，发展到了一个可怕的境地。

外室很是有眼色，“老爷，这祸是莺莺给闯下的，是不是叫她…”

去道歉？

于老爷一寻思，倒也是这么个道理。说起来他才是真无辜呢，不过是来给自己的儿媳妇撑场面的，

结果倒是被人一再落了面子。说到底，还是那句老话对头，“娶妻娶贤”。娶了季莺莺这么个搅家jīng回来，算他倒霉了！

外室这话可没有再压低了声音，季莺莺听罢，脚也不疼了，气也不顺了，浑身上下都燃起了愤怒与斗志，“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又没有做错！是他们平白无故打人，他们不认错，我认什么错？我不！”

季大才的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儿见机不妙，已经悄悄开溜了。

季长歌看到她们开溜，也懒得去管。反正揍过一顿，她这心里就很舒坦了，接下来要对付的是季莺莺。

不过这事儿，显然不需要其他人插手。季莺莺和外室两人，自个儿就能掐得你死我活的。

“哎呀，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莺莺你随随便便带着一群人，往人家家里闯，谁会动手打人呢？错了就要认，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揪着你的过错不放的。”外室“好心”劝道。

“我没错！要道歉你去，反正我不去！”季莺莺扭头就想走。

李荷花带着一群人围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的，像一堵墙。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外室声音柔柔的，“这都是为着你好呢！老爷和玉生得知你闯祸了，马上就赶了过来。你也该懂事些，道个歉不会少块肉，乡里乡亲的，谁都不会小气。”

季莺莺觉得，道歉就是会少块肉，而且还是她心头的肉！

她想要撒泼，但目光对上了于玉生那双yīn郁的眼睛，她就不敢了。

“道歉。”于老爷沉着脸说道。

季莺莺脸都绿了。

她简直不晓得公爹是怎么想的！纵使是知县没来，可他们好歹也是村里头一份儿的富贵人家，何必向季长歌他们低头？

再说了，道歉一事怎么着也轮不到她的头上来，这不是还有其他人在么？张绮罗不行，那外室为何不行？

依着她看，分明便是那外室，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了，想要对她落井下石。

季莺莺撅着嘴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他们不也打了我们？就当是两清了，扯掰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要她在众人跟前，向季长歌低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她才不要！

“我说莺莺呀，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好好道个歉，咱们好回家去，你也在外头劳累一整日了，先歇上一会儿，再继续去找你阿娘。你这肚子呀，可经不起折腾，在里边儿可是咱们雨家的长孙呢！”外室说道。

季莺莺道：“你别只会说好听话，你若是能撇下脸，那你道歉去！在这里说风凉话又有什么用！是，道个歉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丢脸的也不是你。再说了，你也从来不嫌弃丢人，要真觉得丢人，也就不会给人当外室了！”

她这话一出口，不光是外室的脸色变了，便是于老爷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

季莺莺却并未发觉，她不仅仅是骂了外室，更是将于老爷也给骂了一顿。

“道歉！”于老爷再次说道。

“可是我…”

于老爷抿紧了嘴唇，目光中满是不耐烦。

季莺莺终于不敢闹腾，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低的，显然还是不服气，“抱歉。”

“什么声音？方才风有些大，我都听不清，是不是有猫在叫？”季长宁故意大声道。

季莺莺觉得屈rǔ极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声喊道：“抱歉，我不该进你们的家门！”

村民们看着她一副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命的模样，心里都很是痛快。合该是叫她吃些教训，不然她便不知晓，这季家村可不是他们能横着走的地方。

季长歌挖了挖耳朵，见好就收，“成吧，既然你诚心道歉，我总不好不原谅你。不过这种事往后你可不能再做了，看在咱们是乡亲的份儿上，我才给你这个面子，不然的话，我非得扭着你们报官，好叫知县做主。”

季莺莺一跺脚，恨恨的跑开，只留下一连串的哭声。

于老爷也甩袖而去。倒是那外室扭过头来，与季长歌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季长歌目光一暗，心头突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