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刺痛感后，便是导遍全身细胞的欢愉感。

强烈的感觉刺激了他的泪腺，断不开的泪珠滑落至他的下巴，又全掉进了边天霖的脖颈里。

纪云扭着半裸的上半身，紧紧地抱住边天霖的脖子。他仰着头，半眯着眼，眼尾晕着抹开的红，胸腔随着深呼吸几次大幅度的起伏后，他才恢复了正常。

随后，他松开了攀着边天霖的手，从他腿上下来，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低着头一粒粒系好衬衫的纽扣。

过敏症状几乎全部退去，胳膊和腿上的疹子和身上的红痕已经淡到无法察觉。

过敏退去是好事，但纪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刚才在边天霖的亲吻下发了情，然后又被对方标记了一次。

上一次标记留下的齿痕才刚刚淡去，现在却又留下了新的痕迹。

他在标记时带来的强烈刺激下哭得厉害，眼泪还没有完全收回去，现在又觉得特委屈。

边天霖明明有喜欢的人，干嘛还要来招惹他。

这样一想，在眼眶里转着的眼泪又滑了出来。

……omega好像真的都是这么会哭。边天霖默默地靠了过来，伸出拇指拭掉了他的眼泪。

纪云有些怨气地打开了边天霖的手。

“你不应该这样的。”纪云用手背抹去不受他控制的眼泪。

边天霖眨了眨眼：“不应该偷亲你，让你心动发情？”

“……”这话太欠揍了，纪云狠狠地瞪了边天霖一眼，却发现对方还是那一脸云淡风轻，倒显得自己气急败坏。

纪云深呼吸，尽量保持微笑，脑内循环播放“不要生气”。

调整好心态，他轻松道：“我有抑制剂，你不应该标记我的。在祝医生家里，你不是说不想受到信息素控制，随心而活吗？”

满月的月色透进车窗，驱散了笼罩着车后座的黑暗，边天霖看到纪云笑着的脸上是勉强的故作轻松。

边天霖有些后悔没有早点跟纪云坦白百分之百匹配的信息素的事。他原本想要有一个仪式感的告白，但现在有些形势所迫。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纪云低着头，扣好最后一粒衬衫纽扣，随口问，“告白了吗？”

“那我现在告白？”

“啊？”这话让纪云不明所以，他转过身，却看见边天霖也正看着他。

满月透亮的柔光下，边天霖深邃的瞳孔似一汪深潭，看一眼便能让纪云陷进去。

“我喜欢你。”边天霖伸出手，替纪云翻出缩到脖子里的衬衫领子，“请和我交往。”

“……”纪云怎么都没有想到，边天霖的告白对象会是他，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在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会开玩笑的人？”边天霖蹙了蹙眉。

“我觉得你是能一本正经说谎的人。”纪云眨了眨眼，探究着确认对方那双微微上挑的好看的眼睛里的情绪，想要确认，这一次边天霖是不是也是在一本正经地说谎。

“我喜欢你。”边天霖又重复一遍，“请和我交往。”

“呃……”好像不是说谎。

“祝你早日追到他。你说的。”边天霖拉过纪云的手，捏着他圆润的指尖。

“让我想想。”纪云没同意，也没拒绝，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他低着头，将自己想表达的话整理清楚。

边天霖也没催他，只是在一片静寞中等待。

过了一会儿，纪云才道：“我好像的确只对你不会过敏，但我不能确定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因我们高度匹配的信息素，我不想明白这一点就不能给你回应。”

“哦。”边天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刚做了标记，互相都能感知对方的情绪。

纪云感知到了边天霖心里的失落是脸上的那一丝失落的无数放大。

他有些着急，马上哄道：“我以为你是个女性Beta的时候，是挺喜欢你的。”

边天霖漆黑的眸子黯了黯。他按耐下现在就想彻底标记这个粗神经的omega的冲动，走出后座，再来到驾驶座。

“我送你回去。”他启动了发动机。

纪云感知到边天霖平静如水的外表下潜藏着如同飓风般的占有欲，他不自觉地往车后座缩了缩。

意识到自己没出息的举动，他咳了一声又把腰杆挺起来。

刚才那句话也没说错啊，边天霖怎么就生气了。

可怕的alpha。

“暑假结束前能想通吗？”边天霖问。

“能能能！”纪云顺着这个可怕的alpha的毛撸，“那个……你也想一想，你是不是只是喜欢我的信息素啊。”

边天霖猛地踩下了油门。

“诶，你有没有驾照啊！”

纪云觉得边天霖更生气了……

纪云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