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觉得闭眼的行为很怂。女装都穿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睁开了一只眼，又睁开了另一只眼。

好在边天霖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并且给他理完头发后也拉开了些距离。

纪云僵直着身体站着，一动也不敢动，控制着攀升的心率就已经耗尽了他精神的极限。

随后边天霖帮他系好了领口的系带蝴蝶结，然而，还没完。

“裙子穿反了。”他看着故作镇定的纪云，唇角翘起，“而且，要穿在衬衫的外面。”

“啊啊啊！真……真是麻烦！”纪云用生气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他胡乱地把衬衫的下摆塞进裙腰里，却发现后腰位置的下摆怎么都拉不动，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卡住了，我来。”边天霖弯下腰，手臂圈了过来，但他立刻又闻到比刚才稍微浓了一些的优昙香味，才发现自己的行为过于亲密。他贪恋着纪云信息素的味道，此时却不得不让双方都有所控制。

隔壁隔间里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走，但也很识趣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这一刻纪云的信息素扩散开来，隔壁才发出了类似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边天霖很警觉地意识到，隔壁的人闻到了纪云信息素的味道。

但他不想让纪云有心里负担。边天霖装作不经意地在隔板上击了一掌以示对那人的警告，隔壁又没了动静。

“是衬衫下摆卡进了拉链里。”边天霖道，“你转过去。”

纪云红着脸，心里骂骂咧咧地又转过了身。

今天的心率可能在坐过山车，纪云总觉得边天霖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谁让他自己连衣服都不会穿？但这也不能怪他，他又不是女装癖，怎么可能熟悉女装的穿法。

边天霖弯下腰，小心地拉开裙子的后腰链接，将卡在里面的衬衫下摆抽了出来。撩起衬衫的时候，他又看到了纪云窄细的腰线。他赶紧将衬衫下摆往裙腰里一塞，又重新拉好了拉链。

“好了。”边天霖直起腰，“一起走吗？”

纪云整张脸都是红的，他现在根本不想看到边天霖的脸，也不想让边天霖看到他红透的脸。

“你先走，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纪云还是背对着边天霖，捏裙摆的手，微微颤抖。

隔壁隔间里的人是A是O，性别不明，如果是个omega，就不存在任何威胁，但如果是个alpha……边天霖皱起了眉。没有一个alpha能够控制自己不被纪云的优昙香信息素吸引。

在不明确对方性别的前提下，边天霖不愿意让纪云一个人待在这里。但是，跟姥爷约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而且从那天晚上纪云标准的散打姿势来看，他的武力值也并不低。

如果商场进小区的快捷通道已经开放，回家也只要五分钟。于是，边天霖决定先送姥爷回家。

“好。回家路上小心，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边天霖打开锁，走出了隔间。他看了一眼隔壁隔间紧闭着的门，又对纪云道，“我晚上来你家找你。”

语言上的主权宣誓还不够保险，边天霖同时释放出了他的信息素。

边天霖的顶级alpha信息素没有气味，却有着食物链顶层的威压，不出所料，他听见了隔间里的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这才放心离开了五楼洗手间。

对无关的他人来说，边天霖的信息素的确没有气味，但对于纪云却不是。

边天霖明明已经走出了隔间，纪云却又感受到了一种让他心率上升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身体的本能却十分喜欢，而且，很熟悉。像是雨后的阳光和青草，像是春日里的融雪……自己一定不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他的腺体都随着这“感觉”而发起热来，直到这种感觉消失，他才抑制下去。

和边天霖在洗手间狭小的隔间里互换衣服，经历了此事件的纪云觉得自己的忍功又提升了一个大境界，甚至可以原地飞升。现在，随着充斥着脑腔里不清不楚的热潮的退去，纪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的抑制剂放在裤兜里，被边天霖带走了。

他并不想在边天霖面前暴露自己是个omega的事，但看来这次是瞒不住了。

纪云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也走出了隔间。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把这一身别别扭扭的裙子和带跟凉鞋给换了。

然而，他走出隔间，旁边隔间的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里面的人狗狗祟祟.jpg探出了个金粉色的脑袋。

两人撞了个正着。

纪云看着对方头上0数值的进度条：“啊……”

他突然就明白了超管为什么善心大发，送了他价值五万块的高端钢琴俱乐部三年会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