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21)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无人察觉的可怜。

他笑了:“云公子是人人皆知的青年才俊,日后整个仙洲都要仰仗你,又何来躲的说法。家父成日催着我再请您上门一次,好将功补过,当做上回未曾好好招待的歉意。”

明着躲是躲不过了,云错心思缜密,也敏感得很,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云错不再说什么,他道:“等他们回来罢。”

雪怀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云错没有留在屋内,怕他不自在似的,又去廊檐荷花池边坐下了。

满院残荷悉数被摧折殆尽,这种可怖的破坏力甚至让带着灵性的池水久久无法回流。云错便好似没事做似的,这边洒点治愈术,那边修补一下,慢慢地杀着时间。

雪怀和他隔半扇门,用珠玉纸慢慢打磨着一把短匕,顺手又将图谱展开,在最近一卷没画完的兵器图上添了几笔。

片刻后,他忽而听见门外人问道:“雪怀,你以后会继承深花台吗?”

雪怀遇到一个图纸上的小难题,分神思索着,随口答道:“会罢,等我爹什么时候想退休了,我就来帮他做生意。万一他不愿退休,我大约会去考个公务员什么的。浮黎宫照拂我们,七杀星空缺已久,我去做个星官也不错,那边待遇比天庭好,放假时间也很长。”

好一会儿后,云错的声音传过来:“这样很好。”

又补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九洲不太平,你不要出去跟别人打仗。”

雪怀诧异地往外看了一眼,道:“不会的。”

云错“嗯”了一声,接着没说话了。

雪怀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云错自己还不知道前路如何,居然就来劝诫他了。当年,老帝尊就要不要把九仙洲之主的位置传给云错犹豫了许久,结果还没琢磨出来结果就已经羽化,撒手人寰。云错更因为那一半的魔族血统而不断遭人质疑,前路并不平坦。

那之后他们的每一步路,都是一起咬着牙拼出来的。

“那你呢?”雪怀想了想,“你也只得十六七岁罢,以后想gān什么?”

“我想学治愈术,当药修。”云错说。“以后说不定可以考一个神农使,往后你我二人能在天庭见面。”

雪怀怔楞了一下,没有继续问下去。

云错的理想当然不会是普世济民。他白天带来的那只银灰色的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雪怀记得这只呆瓜猫后来瘸了一条腿,似乎因为灵根缺损的原因,又傻,身体又不好。

上一世的云错曾为了这只猫四处寻求药修,但这猫伤的是先天根骨,就算是神农再世也无能为力。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满院冬荷都被云错治好了,到了后来,细碎的枝叶生长的声音中当真掺杂了一些细小的雨声,远看是雪,落地又变成了雨。

远处传来少年人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充满生机,神木桥梁踏上来咯吱咯吱的,老翁在旁边撑着伞,满脸笑容:“回家了,少爷们。”

他们便各自告别,而后回家。

云错撑伞来到雪怀面前,问道:“以后我可以来你家找你吗?”

雪怀:“……找我gān什么?”

云错说:“我家有上次太上老君串门给的天庭公考经典例题,还有福寿禄三星总结的做生意之道,以及浮黎帝君的神兵独家秘笈……”

雪怀怀疑地看着他:“有这种东西?”

云错点点头:“有的,还有一本是万兵图,记载了神界所有的法器与神兵,你今日用的那个兵器说不定大有来头,能在上面找到。”

雪怀道:“好吧。”

云错却像还是不放心似的,又问他:“时间呢?是我上来找你,还是你找我去?”

雪怀突然就多了一位要招待的客人,他垂眸仔细想了一下:“我爹三日后回来,本来就欠你一个人情,到时候我让青鸟传信给你,随时恭候云公子大驾,可以吗?”

云错点点头,转身和伙伴们一起离去了。

那呆瓜猫不知从哪里蹭了出来,过来蹭了蹭雪怀的腿,而后一溜烟跑去了云错身便,被他抱起来摸了摸头。

老翁给雪怀撑着伞,道:“少主,云公子好像很愿意结识您一番。”

雪怀道:“是吗?您觉得此人值得深jiāo吗?”

老翁道:“值得,也不值得,随少主心意便好。”

*

雪何听人说,云错一行人将雪怀堵在了深花台,好像是没打起来,最后居然还一并言谈甚欢。

有家仆是从深花台那边送饭过来的,带着笑意说道:“都是年轻人,不打不相识,这下老爷也能安心了,少主办事从没让人失望过。”

柳氏从旁边经过,满脸沉闷的怒气。她被披风裹得整个人像是瘦长的一条huáng鼠l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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