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25)

那时候,他已经跟着云错离开了家乡,回来的次数有限,他爹生着他的气,可又盼着他回来,私下里给他订好了亲事,终于等到他略带生气地回了家,问他为什么要随便安排自己的终身大事。

问起时,雪宗也只是反复向他卖关子,保证道:“我这个当爹的不会坑我的心肝宝贝儿子,爹爹为你寻的道侣,一定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人,你肯定喜欢!”

那时他想着,天上地下最好的人不出云错,但他没说出口。

他知道父亲其实是想念自己了,只是想让他回来看看。

再后来就是他父亲重病,沉睡不醒。他回来探病,雪何拿出一纸深红的求婚书,告诉他:“仙主向我提亲了呢,只可惜爹没醒来,看不到。哥,你会祝福我的罢?”

现在想来,按照他爹宠他上天的性子,给他安排的亲事不会比雪何差。但他后来都没有机会问问他父亲那个人是谁,雪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他死后的事情了。

这一世又太早,他也不知道他本来的生命中,该和谁相伴永远。

他未来要继承深花台,如果必要,也不是不能接受联姻。总之重来的这辈子,他对自己已经没什么想法了,惟愿他父亲能平安康乐而已。

“该是谁就是谁罢。”车厢中的熏香热腾腾的,熏得他昏昏欲睡,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些微哑的困意。他眼中的清亮光芒终于也黯淡下去,快要睡着了。

到了地方,云错伸手轻轻碰了碰他,“雪怀,回去睡,外边冷。”

“嗯。”

话是这么答应了,却仍然靠在车厢边,微偏着头的模样,眼睛已经闭上了。

云错看了他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脱下自己的外袍把人裹住,打横抱下了车。

冬风很冷,雪怀被chuī得一激灵,发现云错抱着他,立刻挣扎着要下来。云错却在他眉心一点,施了个安神的小法术,低声道:“现在可以睡了,没事。”

雪怀还是说:“嗯。”

沉沉困意再次上涌,雪怀放任自己的意识在温暖中沉沦,恍惚间觉得抱着自己的是已经过世的娘亲,或者他那不靠谱的父亲。

又或者,是上辈子的哪个人,在每次的庆功宴结束后抱他回去,沙场的烟尘和长风chuī动那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是谁呢?

那是一种隐秘的期待,军中太苦,离家太远,他总觉得那是自己在做梦,想来安慰自己的一个幻影。

他已经没有喜欢的人了,就像他并不讨厌他父亲说的那个“天上地下第一厉害”的未婚夫,后来想通了,便不拒绝。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会有个人和他彼此扶持,陪伴一生。

至少可能是个对他好的人,没让他活了一辈子,连个盼望都没有。

云错看着怀里的人,使了个隐身术,带着他推门进入他的房间。

把墙角正在咬雪怀的琴谱的饕餮鬼吓了一跳。

他把雪怀放到chuáng上,替他脱了鞋袜,宽了外袍。chuáng褥柔软gān净,雪怀的房间就和每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的房间一样,jīng致华贵,处处都透着他的气息和影子。

指尖轻轻刮过睡着的人的鼻子,云错垂眼注视着他,低声问:“该是谁就是谁,那么,可不可以是我呢,雪怀?”

“可以是云错吗?云错,就是那个把你骗去当他的左护法,和你吵架,凶巴巴的云错。上辈子他也给你送过婚书的,要不是伯父坚持不准,他说不定也有机会亲口对你说一次,然后当你的未婚夫,可他连保护你都做不好,你愿意和他……”

他低声问,说到一半时,哽咽无声。

原是没有指望得到回答的,可心脏就是不听话似的砰砰跳了起来,和执念纠缠在一起,穿过两次生与死,穿过他此生最qiáng烈的欲望。

他想知道答案。

一辈子的时间,他不知他,他不知他。但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仿佛是感知到身边有个人快哭了,雪怀从被子里胡乱伸出手来摸了一通,拍了拍空气,又缩回去。带着浓浓的鼻音,哄着挤出一个茫然的音节。

他说:“嗯。”

作者有话要说:云三岁:可以是我吗!可以是我吗!道侣选我我超甜!(星星眼

雪怀(无意识瞎嘀咕中):嗯

云三岁:我当真了哦,我真的会当真哦!(努力给自己打气

第11章

雪宗回来后没多久,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宴请四海仙洲的宾客来雪家赴宴,大张旗鼓地要求整个仙界的名流权贵,乃至天庭众仙务必到场。

原因是雪怀的生日要到了。

雪家每年都将他的生日宴会办得十分隆重,六界权贵都会到场。雪宗一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别说雪怀本身不差,就是靠着这些人脉,即便他是个中庸之辈,后半辈子也是高枕无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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