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86)

听得云错心上微微发烫。

云错说:“吃得惯。”他现在会做饭了,完全可以告诉老人家说自己饿不着,但他下意识就是这么回答,可见的确不是个嘴甜的人。

饭毕,老夫人把碗盘收拾好,带回山上清洗。慕容金川则收敛了眼中的笑意,手中把着一碗茶,抬眼问道:“你知道我今日找你来gān什么么?”

云错低声道:“为了这次的试炼。”

“你还知道是为了这次的试炼。仙道因果不沾,魔道十六重,过不了一个筑基期的低级试炼!这说出去像回事吗?”慕容金川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溅落,“我不管你在里头看到了什么,但你刚来时我跟你说过什么?戒骄戒躁,平定安和,你看看你有哪一点做到了?”

云错道:“师尊,我知错了。”

“知错了有什么用?你下次还会再犯!”慕容金川沉声道,“从今日起,加一门功课,到我这里来学练字、下棋。练字去浮躁,下棋去得失心,去吧,若有成效,有个东西,我到时候再给你。”

云错道:“徒儿明白。”

云错本以为慕容金川会承诺他什么法器或是秘笈,结果等慕容金川拿来给他看时,他才知道不是。

那是一个沉甸甸的岫山玉的罐子,顶、身、底都明明白白地写着“雪怀赠云错。”

他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拿,却被慕容金川拍了下手。

慕容金川面无表情地道:“我刚说过什么?”

云错学乖了,什么话都没说,默默把手放了回去,可是眼神还恋恋不舍地跟着这个罐子不放。

雪怀给他送了东西。

那一刹那,狂喜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根本空不出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会是什么东西呢?

他并着抓心抓肺的煎熬和喜悦走着神,又听慕容金川道:“回去写个检讨给我,我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过。”

云错这才勉qiáng镇定下来,答道:“好。”

慕容金川又喝止他的脚步,沉声问道:“等等,照你这个心绪不稳的样子,观心法怕是一丝一毫的进展都没有罢?”

云错沉默了一会儿后,小声道:“是的。”

刚重生时,他修过三次观心法,三次都要走岔。第一次他险中求生,自己醒了过来,第二次是呆瓜猫一口把他的虎口咬了个对穿,他这才醒来,第三次是雪怀过来叫醒的他。

他是个很笨的人。没有雪怀,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不知道要向哪里去。没有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越是急着查清上辈子的真相,效果反而就越差。

他如此固执地要查清雪怀的死因,他要亲眼目睹上辈子雪怀最后一刻的场面——以此,将愧疚的罪名把自己永远锁住。

以前在观心法中,他总是会遇见他避不开的那个雪原,它就在那里,他却无法靠近。时时刻刻提醒他把谁弄丢了。现在他把他找了回来,不再遇见这个梦魇,却换了另一个场景。

他总是会再看见雪怀前生的影子。

一个虚无的影子,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的模样,是他爱了两辈子的人。

他看着他的眼中带着失望的神色,仿佛在责怪他的莽撞与无能。看到那眼神,他便失去所有的勇气,连伸手触碰都不敢。

他自私、怯懦、卑鄙,他用狡猾的手段去欺骗他,对他瞒着所有已知的秘密。不知道雪怀也重生了之前,他为无法向他本人弥补、道歉而痛苦,等到他知道身边的人真是上辈子的他时,他又更加痛苦。

换了任何一个人来修观心法,恐怕都会比他要好。他空有一身至高无上的修为,却无法运用,仿佛chūn草搭成的楼台,一丝微风就能让他崩散。

慕容金川说得不错,他是完全不会掌握自己力量的那一类人,金玉在外,其下是虚浮空dàng的内里,说是败絮其中也完全不为过。

他低声道:“……有办法的。”

慕容金川瞅着他,喝道:“你能有什么办法?不管什么办法,晚上将检讨jiāo过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云错便告退了。

他想早点去见雪怀,于是下山便奔向属于自己的剑修宿舍——他基本没怎么回来过,大半时间都住在雪怀那里。

说他急躁,好像也不急躁。他很能沉得下心来,是那种,将一颗糖放在万山尽头,他也能翻越万山的人。

可若是让他走其他的路,给他换另一个味道的糖块,他连第一步都不想走。再怎么劝都敷衍了事,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花了没多长时间就写好了检讨,奔到山上去jiāo给了慕容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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