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67)

  丁文山是个聪明人,当然秒懂,作为一个陈王府门客,他当然不会打击主公的进取心,闻言立即拱手,“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做些准备,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宾主二人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主动揭破,只是顺着陈王表面的话语说下去。

  “先生有何良策?”陈王这是问取而代之的良策。

  丁文山蹙眉,思索良久,方道:“在下以为,殿下应先暗中发展己身势力。”

  “人手不足,即便有计策,也很难施展。”他捋了捋长须,娓娓道来,“过去殿下在宫中,身边基本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人,娘娘自然一片慈母心,但这也有个弊端,便是殿下一举一动,怕是瞒不过娘娘。”

  “雏鹰欲高飞,须先离巢穴。殿下既然已出宫建府,成了当家人,那便不能仅依仗母兄。”

  丁文山最后总结道:“殿下头一步,须在宫中朝中先放下自己的探子眼线。”

  “先生所言甚是。”

  丁文山所言,正是陈王心中所想,这两年他也一直这么做着。只不过,从前这只是一个念头,行动上力道到底不大,而今天他决心既下,便会全力向这个目标进发。

  “日后,还需先生多多劳神。”

  “在下蒙殿下搭救,方能活命,此乃应有之事。”

  ……

  陈王很谨慎,问罢计策,便住口不言,丁文山很识趣,不多时便告退,出了外书房。

  陈王开始研究有关人手安插方面的具体事务,而丁文山则继续打理手头庶务。

  等到暮色四合之时,丁文山才不紧不慢回了屋,一切与平日并无不同。

  回到院子,他对贴身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心灵神会,一连串打水取膳的命令下去,院里的人都各自忙活去了。

  丁文山进了书房,迅速取了纸笔,奋笔疾书。与平日不同,他执笔的竟是左手。

  原来这位陈王府首席门客,竟是左右皆能书,右手字迹如其人,酣畅飘逸;而左手则笔走龙蛇,迅若奔雷。两种笔迹截然相反,若非亲眼所见,绝不能相信是同一人所写。

  丁文山迅速写罢,稍稍晾干墨迹,便匆匆折叠,交给贴身小厮。

  小厮贴身收好,后面窥了个机会,便立即将信笺传出去。

  这封密信,当夜到了东宫,落在皇太子高煦手上。

  他垂目仔细看罢,薄唇微微勾起,精心部署了数年,如今终于看见成效了。

  “丁文山做得很对,不必急躁,只要陈王有这般心思,他必然会主动提起的。”安插一个人进陈王府腹地并不容易,一旦心急露了痕迹,因此折损实在太可惜了。

  “陈王问,丁文山便答;陈王若不问,他不必提起。”高煦手一松,将密信扔进大书案上的青花瓷笔洗中,垂眸看墨迹逐渐晕染开来。

  “林阳,你通知丁文山,日后非必要不必再传信,若是传信,也需慎之又慎。”

  陈王既然下定决心,在这当口,必然会更加警惕,虽然他们的通信渠道十分隐蔽,但也需谨慎一些。

  “属下领命。”林阳立即应了一声,恭敬告退,立即着手处理此事。

  夜色已深,高煦也没久留,思索片刻便离了大书房,沿着回廊往后面行去。

  离得远远,便能看见昏黄烛光透在后殿正房的窗棂子上,很柔和,很温暖。

  一个纤纤倩影倚在窗前软塌上,虽只是一抹黛色剪影,但高煦却万分笃定,她就是纪婉青。

  有人在等待他。

  劳碌了一整天,夜里回屋,有人在烛光在静静等待着他的归来。

  这人,是他的妻子。

  这个念头如大潮突兴,骤然出现在高煦脑海中,他心跳微微加快,脚下也不禁急了几分。

  “殿下,你回来了。”

  纪婉青听到声响,下榻迎了出来,面上泛起一抹欢喜微笑。

  “嗯”,高煦应了一声。

  “今儿殿下回屋,可比昨日还要晚些。”

  纪婉青抬手,解开高煦身上大氅系带,他微微抬起下颚,配合她的动作。

  她将大毛氅衣解下,递给一边候着的张德海,又接过何嬷嬷奉上的热帕子,给他擦拭一双大手。

  纪婉青抬眸端详高煦,美眸有一丝心疼,她压低声音,“殿下整日早出晚归的,劳碌不歇,长久下去也不是法子。”

  难怪“身体羸弱”的皇太子,每个一段时间,便要“旧疾复发”一回,这么一个工作强度,一般人都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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