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笑靥美如画(重生)(17)
闻晏好笑,随口揶揄一句:“哦,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女子啊。”
林宝绒也不气,问道:“我不是女子,为何想要嫁给你?”
闻晏没理会,走到窗前,目光梭巡一圈,关上木牖,靠在上面,像是要摊牌。
林宝绒心道糟了,把人给惹怒了。
她低着头盯着裙裾,茉莉白的裙裾下,一双绣鞋若隐若现。
像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夫子教训。
看她又怂又乖的样子,闻晏觉得若是说出一番绝情的话,很可能惹哭小姑娘。
其他女子哭与不哭,他不在意,偏偏对这个丫头狠不起心肠。
林宝绒在他面前真的很乖,让干嘛干嘛,唯有一点不听劝,总是纠缠他。
“身上疼吗?”他问。
林宝绒揉揉手臂,“不疼。”
不疼就对了。
闻晏没解释戒尺内的玄机,指了指多宝格,“去拿茶罐。”
林宝绒舒口气。
她端着茶盘走到软榻前,弯腰夹茶叶时,一绺长发滑到胸前,刚好覆盖在闻晏搭在炕几上的左手手背上。
顺滑的长发划过手背,伴着阵阵茶香。
闻晏不大自在,收回手搭在腿上,右手执着书卷,目不斜视,却一行字也看不进去。
林宝绒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心情颇为愉悦,至少他没有把话说绝,不过即便说了,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笃定闻晏会喜欢她。
应该会吧。
林宝绒也不确定了,三年捂不热的凉玉,亦如上一世,他总是以长辈自居,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她真看不出他在感情上的一丝破绽。
沏好茶,她直起腰夹着托盘,像个小婢女一样等候差遣。
闻晏从书卷上抬头,问道:“会吟诗吗?”
“会的。”
闻晏抬抬下巴,示意她吟诗一首。
林宝绒不知他哪里来的兴致,不过他难得开口要求她做什么,她乐意之至,深呼吸,张口就来。
吟了一首《生查子元夕》。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她定定看着他,不管他是否觉得别扭,都定眸凝视他的双眼。
这便是最能体现她上一世心境的诗了。
眼眶有泪水在打转,晶莹的泪光如同发鬟上点缀的宝石珠钗,熠熠闪烁。
她穿了一件金盏花暗纹的软烟罗对襟中腰襦裙,丝绦将腰肢勒的纤细有型,开襟处微露的肌肤细腻白皙,一对锁骨隐藏其中,闻晏不禁在想,若是在那处斟杯酒,不知会不会泄流下来,打湿衣衫......
靡颜腻理,身段窈窕。
旖旎而美好。
她长大了不少。
倏地,闻晏反应过来,自己竟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遐想。
他有些暗恼,不是对她,是对自己。
林宝绒吟完诗,兀自一笑,“是不是很悲伤,算了算了,我换一首吧。”
姑娘娇俏一笑,轻快地吟了自己写的诗,是一首七言律诗,里面有花有鸟,还有山水湖光。
闻晏静静听着。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抚掌声。
林宝绒的声音戛然而止。
齐笙懒懒靠在门框上,勾唇道:“绒绒妹妹姱容修态,是女子中的翘楚,佩服。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在做什么?不会是白日里幽会吧?”
林宝绒闹个大红脸,除了在闻晏偶然撒娇,在其他人面前,她从来都以大家闺秀的言行约束自己。
闻晏不理会调侃,“有事?”
齐笙点点头,“快到太后大寿了,可今年旱涝,各地知州愁坏了,说是拿不出质量尚佳的贡米,老祭酒让咱们也想想法子。”
闻晏淡眸,“拿不出还想什么法子。”
“你又不是不知,太后喜欢吃贡米。”
齐笙看向林宝绒,“以前的贡米都是由户部和礼部负责,绒绒可否给哥哥透露一二,林尚书是否已经筹集了尚品贡米?”
哥哥......
闻晏睨他一眼,他笑着移开视线。
林修意奔走各地,不是为了寻找尚品贡米,而是在想法子救灾,使各地能保持一个基本的粮食供应。
林宝绒摇摇头。
齐笙岔开话题:“太后要为陛下选秀女了,不知哪家的小姐能得陛下青睐,听说,太后要在寿宴上公布名单。”
其余两人兴致缺缺。
齐笙凑过来,对林宝绒贱兮兮道:“我还听说,太后点过你,允诺入宫封嫔,你为何拒绝啊,是想直接封妃吗?”
林宝绒磨磨牙,这家伙明知故问。
闻晏看过来,目光晦涩不明。
林宝绒急急解释:“你别误会,我......”
“我为何要误会?”闻晏不咸不淡道。
林宝绒咬唇,也不怕被笑话,豁出去了,“这辈子我认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