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562)

作者:凤今 阅读记录

“说!”

“何为年下攻?”

“……你真想知道?”

“嗯?莫非有何不能言的?”他越发感兴趣了。

“哦,那倒没有。”她一贯的冷淡与犀利,“就是我年轻,你年老,我上你下的意思。”

步惜欢的气息一屏,暮青眉目都没动――意料之中。

为免待会儿他笑起来吵得她耳朵疼,她决定先躲开。但他两条胳膊沉得要命,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懒得没骨头似的,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由他趴在她肩头笑,笑痒了她半截身子他才肯罢休,道:“娘子有这喜好,为夫自不忍心拒绝,那就试试,可好?”

他问得有商有量,事儿却干得果断,衣袖往下一垂,温润的指尖儿眼看着要触及暮青平坦的前胸,她身子一绷时,他趁机将她从椅子里抱起便往帐中走去。

“步惜欢!我有正经事要说!”暮青咬牙切齿,步惜欢到了榻前仰面一倒,暮青只觉重心一失,反应过来时听见步惜欢笑声沉沉,她上,他下。

“娘子是想如此?”男子眼波盈盈,含着一潭要淹没她的水,“如此的话,娘子可要劳累了。”

她趴在他身上,他的笑震得她胸口发热,她呼地坐了起来,刚坐起来便一愣,而他眸底的那潭水也深了。

他看着她,见她的耳根忽然就粉了起来,霎时可爱。但不可爱的是她眸里除了羞恼还有些别的情绪,好奇、思索,随后,她试着挪了挪。

男子眸底忽然便涌起了巨浪,潭水成了海,巨浪滔天,将她一卷便卷进了他怀里,随后便是浪打头顶过,暴风骤雨,地覆天翻,待她快要溺毙时,那风浪才渐渐停歇。只见被翻榻暖,衣衫凌乱,他拥着她,声音沉哑,“傻。”

此话似乎说的不是方才之事。

“既记挂着出城练兵,还记挂着寒门学子,不累?”来之前,今夜望山楼之事的奏报他是在马车里看完的,她总是让他惊奇,总是让他喟叹,总是让他心疼。

“累。”暮青道,“但累也要做,我不可依附于你。”

暮青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衫,望进步惜欢深海般的眸中,认真道:“步惜欢,我可以依靠你,但不可以依附你。不是我认为你不能护我一生,而是我认为男女在感情里的付出理应平等。你我的将来必将隔着群臣,此生必定风雨不歇,我不想每逢风雨都要你苦苦庇护,更不想因为你心悦我就理所当然的享受你的庇护,而我丝毫不为感情付出。我的价值观里没有享乐主义,只有平等相待,共同付出。”

若他是普通儿郎,她只需是普通女子,若他为帝王,她亦需成王!

此王非彼王,而是权势同等。

她需成王,而非王后。皇后只是皇帝之后,位居人后者,难以与上位者平等对话,难逃受人主宰的命运,因此,她不要位居人后,她要的是与他比肩,地位平等!

将来,若她为后,必因爱他,若他背弃,她必离去!

她今日所做的一切一是为他,二是为她自己将来的退路。

这些话若是以前,暮青必不会坦言,但她与步惜欢之间有约定,她需要让他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步惜欢却看着她,眸底又翻巨浪,久难平息。

她心疼他,不想看着他日后受群臣相逼危及帝位,因此谋权谋势留待日后与他一同对抗群臣,风雨同舟。

她不信任他,因此她谋权谋势亦是在为自己留后路,随时准备离他而去。

步惜欢倚卧在榻,华袖流泻榻沿儿,帐中无香,男子的眸亦似被云雾遮了,隐见痛意。她是在告诉他,她心悦他时可倾尽一切,想离去时亦可绝无留恋无人能拦?

“青青,你真乃世上最至情亦是最绝情的女子。”

他忽然想起她西北从军那日的绝然,原以为自西北到盛京,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已是两情相悦,未曾想即便两情相悦,她亦是如此决绝不改。他惊喜于她的付出,惊讶于她口中的平等,亦因她的清醒而警醒。

她是爱憎分明至情至性的女子,骨子里带着几分决裂,宁为玉碎,不为瓦。

他若倾半生心力谋国,或许,需倾一生心力谋她,才可让她永伴身边。

“那你努力不要让我绝情不就好了?”暮青下了榻来斟了杯茶,说的轻巧。

步惜欢无声苦笑,她可真会鞭策人!

“我今夜让你来是想说明天之事,崔远他们就要起程去江南了,江南那边你可都安排好了?”暮青问。

刚才还在说两人之事,这会儿就说到明日了,她的情绪倒是收放自如!

步惜欢胸闷气短,咳了好几声,伸手接过暮青递来的茶,喝了半盏才道:“放心吧,挑了些神甲军暗中护着他们,性命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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