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754)

作者:凤今 阅读记录

她今夜杀不了元谦,相府里到处是护院和铁甲侍卫,元谦的武艺又高,她的机会在离元谦那么近的距离杀他未成时便用过了,如今只能留心元谦在闵华阁里的举动,以图日后再寻机会。

暮青相信元家自会防着元谦,听了她的话后,防范定会更加严密,因此说完这番话,她便出了凉亭,一路到了花厅,在庭院里牵了吃饱了夜草的卿卿便出了相府。

步惜欢扮成月杀,同魏卓之一起在相府外等候,见暮青出来,步惜欢从她手中接过缰绳时摸出她的手冰凉,掌心里都出了汗。

巫瑾是被相府请来的,暮青不想被人看出今夜之事是他们事先在都督府里商量好的,因此没等巫瑾,上了战马便一路驰回了都督府。

回到都督府后,暮青把缰绳一扔,卿卿在草原上驰骋惯了,不喜被关在马厩里,都督府不大,却也不会拘着它。她先去了厢房,见刘黑子正守夜照顾着侯天,便出门回了后园,上了阁楼。

步惜欢跟上来时,见暮青负手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一句话也不说。

自从出了相府,她就没说过话,包括刚刚去看侯天的时候。

“可是杀父仇人找到了?”步惜欢问,这一路走来,相识相知,他们之间已无需太多的话便可知道对方的情绪。

“嗯。”暮青未回身,声音沉颤,“元谦。”

第215章 我要娶妻!

元谦?

步惜欢微微蹙眉,眉宇间隐含沉思之意。

“我问他时,他曾中断过与我的眼神交流,眼往右看,露出过回忆的神态,随后嘴唇上翻,面露厌恶,再然后眼睛的宽度增大,瞳孔迅速扩张,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态。三个神态的交替在我问下一个问题前完成,极为短暂,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还记得杀安鹤那晚吗?我问他可记得汴河城刺史府里死的仵作,他然不记得了。他按懿旨办事,柳妃案里的衙役、仵作乃至宫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贱民,怎会费心思记住?元谦也一样,他乃相府公子,竟记得一个远在江南的仵作,且事情过去近一年了,他还记得。印象如此深刻,不像是借他人之手为之的样子,我爹很可能是他亲手毒杀的。”

暮青望着窗外,声音低平,不闻起伏,像是没有感情,机械地在推理。

步惜欢眸底生出心疼的神色,“青青,可以了。”

“他想起我爹时露出过厌恶的神色,可我爹从未出过汴州,不可能招惹到盛京城里的权贵,唯一与盛京有关的就是柳妃。元谦因我爹验了柳妃的尸身而厌恶他,乃至于亲手毒杀了他,说明与柳妃珠胎暗结的人正是元谦,柳妃所生的那个孩子也是元谦的,而柳妃却入宫做了你的妃子。这其中有着怎样的离奇曲折尚不清楚,能知道的只是去年夏天元谦也在江南。”

“青青……”

“他困在盛京,怎样到了江南?他年有三十,理应有妻室,我今晚在南院却并未见到他的妻儿。以前想查柳妃,因为不知她与谁珠胎暗结,因而无从下手,如今倒是可从元谦的婚事上查起。这件事就交……”

话音戛然而止,暮青僵住,步惜欢自身后将她拥入了怀里。

“可以了,歇会儿。”男子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满含疼惜,“这些事已无关紧要,你已经知道杀父真凶了,就差替父报仇了。”

为寻杀父真凶,这一路她经历得太多,总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一日不得歇,今夜忽然查出仇人,往年父女相依为命的情形和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怕是都在心头,而她又不是懂得宣泄这些的人,只能不停地想案子。

他听她断案,从未像今夜这般心疼过,只望她歇歇,别再想了。无论元谦和柳妃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她的杀父仇人和元谦亲手毒杀她爹的理由她都知道了。

暮青低着头,忽然转过身来,将脸埋进了步惜欢的怀里。她少有如此脆弱、如此需要依靠之时,步惜欢抱着她,听到她的声音闷在他胸膛里,微颤,“我爹死得太冤……”

“嗯。”男子闭了闭眼,眉宇间被沉痛和自责占满,唯有此事,他不知如何安慰她。当初没有救人是他做过的最自责懊悔的一件事,此生难以释怀。她的气息极烫,他的心口像被烧开一个洞,生疼入骨。

“我杀他时失手了,他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元家这回必定更加怀疑我了。”

“无妨,眼下彻底肃清元谦和晋王一党才是要务,仅岭南和青州两地有起兵之险就够元家头疼的,他们还没空理会你,否则今夜不把你的身份弄清楚,你是走不出相府的。”

“倘若岭南和青州起兵,是否对你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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