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966)

作者:凤今 阅读记录

女子沉默了。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好了,不说这事儿了,我说个笑话给姐姐解解闷儿。”

女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少女打趣道:“这笑话可是关于中宫那位的,姐姐不想听,可有人想听?”

看来,雅间里的人还不少。

少女道:“可有人听说了?听闻中宫那位粗壮如汉,奇丑无比!”

此言一出,雅间里隐隐有吸气声。

“这……不可能吧?”女子忍不住问。

“怎不可能?姐姐想啊,她可是女扮男装从过军的,若不是粗如壮汉,如何能在军中蒙混得过去?再说了,她是什么出身,还比不得咱们府里的一个粗使丫头!那些粗使的丫头哪个不是手脚粗壮?她能好到哪儿去?且军中日日练兵,咱们府里的粗使活计可比军中轻多了,她在军营三年,传闻说她粗壮如汉,想来不假。”

“……此话当真?”

“八成是真。”

“那他日日对着那样的人,为何还……”

“听说是为了民心和江北水师,圣上亲寒门,得民心即得寒门,所以她才能坐上那中宫之位。”

……

暮青没再听,她下了楼去,转进铺子旁的深巷里,唤道:“来人!”

步惜欢和她先行进城,不可能没有隐卫跟着,不然他定不会放心她独自出来。

果然,暮青话音刚落,两个布衣人便进了巷子,“殿下!”

“查查今儿在福记西雅间里的都有谁。”

“是!”

隐卫遵旨而去,暮青提着包子回到茶楼,却正撞上步惜欢走到门口。

“阁下且慢!”青衫学子追出来,朝步惜欢深深地施了一礼,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暮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青衫学子一眼。

“白卿。”步惜欢报了个名号,随即便与暮青走了。

茶楼里,学子们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白卿?

哪个白卿?

七贤之中从未露过面的白卿?

前些日子,圣上亲封了七位寒门学子,此乃朝中上品无寒门以来首次大封寒门子弟,天下人称这七人为“后七贤”,其中六人早已声名鹊起,唯独白卿从未露过面。此人神秘得很,其他人在江南广结天下寒士之时就以白卿为首,可此人直至受封时都没露面,身份之神秘没少引人猜测,谁能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汴都的茶楼里?

学子们兴奋地议论着,青衫学子望着步惜欢和暮青离去的方向,目光变幻莫测,不一会儿,匆匆出了茶楼。

——

一辆马车候在尾巷里,上头插着相府的方旗,步惜欢和暮青上了马车,步惜欢对车外道:“查查那人的来历。”

“遵旨!”侍卫领旨要走。

暮青道:“前些日子,淮州进贡的伽南香你赐给谁了?往那上头查,十有八九不会错。”

步惜欢瞥着暮青笑问:“瞧出来了?”

一介寒门学子,不关心取仕改革,反倒声声痛斥专宠,句句不离选妃,着实有悖常理。这些事无关寒门的利益,倒是利于士族,因此,这人的来历不得不仔细查查。

暮青道:“没瞧出来,闻出来的。他刚才施礼时袖风带有伽南香的气味,伽南香是贡品,除了宫里,只有朝臣府中会有。香气不可能是在宫里沾上的,那就只能是在朝臣府中,我猜此人若真是寒门子弟,八成也是早前拜入士族门下的门生,利益相连,才会视我为敌。”

步惜欢闻言面生叹意,笑骂道:“什么鼻子!”

“拜你所赐。”她的鼻子本来就灵,现在更灵了。

马车动了起来,出了长街,一路往相府而去。

原汴州刺史陈有良如今已是当朝左相,他是寒门出身,虽有些迂腐,却贵在清正廉洁。只是朝中寒士还少,崔远等人刚刚为官,眼下还难顶大梁,茶馆论政的时日尚短,取仕改革一时还难有良策。

暮青虽知科举之制,却也知任何制度的成功推行都离不开其特定的历史背景,科举不一定适用于如今的朝局,倘若盲目推行,兴许反受其害。

正想着,只听步惜欢道:“今儿娘子骂那学子之言,为夫听着甚是解气。不如日后为夫若遇上狂蜂浪蝶之辈,娘子也效法今日,莫要介怀,直接替为夫把人骂回去,如何?”

说话间,步惜欢把暮青的手牵来掌心握着,不着痕迹地端量着她的神情。

她那套察言观色之法,他该学学了。她待人虽不似从前疏离了,但终究是个清冷的人儿,不善表露喜怒。如同此时,她看着与平时一样,可他总觉得她从福记回来后就不太开怀。

是那学子之言叫她听进心里去了,还是……在福记遇上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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