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妻来世可妻(52)

作者:砚心女官 阅读记录

“果真?”贵妃撑着腰身起了起,“那也得谢你,仔细照顾着我这身子。”

“娘娘总是这么客气。”

傅婉仪侧过身,叫陈茗儿:“先把盐包拿来给娘娘热熨。”

“是。”

陈茗儿将烫手的盐包用干巾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贵妃的小腹上,动作间柔声道:“若是娘娘觉得烫了就跟奴婢说。”

这盐包温度确实高,陈茗儿缩了缩烫红的手指,捏住了耳垂。

“你是才跟着……”

贵妃侧过脸,突然瞧见陈茗儿手心的疤痕,说了一半的话给停了。

陈茗儿见怪不怪,把掌心摊开,细声细气道:“虽然看着像是烫的,但是听家里人说是生下来就有了。许是胎记。”

“生下来就有了?”

贵妃直了直身子,探出手:“能叫我看看吗?”

陈茗儿乖顺地往前挪了挪,她注意到贵妃的指尖颤巍巍的。

“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五,才刚及笄。”

“哪里人?”

陈茗儿摇了摇头。

“不知道?怎么会呢?”

贵妃一再直腰,腹上的盐宝滑了下来,陈茗儿忙伸手去接,贵妃却先一步给捞住了,丢在一旁,“当心烫着你。”

陈茗儿惶然无措,任由贵妃抓着自己的,讷讷道:“娘娘没烫着吧?”

贵妃双手用力一握,急切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呢?”

“我……”陈茗儿无助地回望了傅婉仪一眼,喉咙间吞咽了一口,小声道:“我是娘亲从蒿草堆里救回去的。”

傅婉仪倾身过来打圆场,“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不是……不是……”

贵妃一连说了好几个不是,胸口上下起伏着,人像是喘不过气来。

“娘娘……”

陈茗儿反握住贵妃的手,用力掐住虎口处,似乎怕她晕厥过去。

“你……你叫什么啊?”

“陈茗儿。”

“茗儿,茗儿……”贵妃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殿内所有的人都看出贵妃的反常来,却只有秋英伊人清楚贵妃为何会突然失态。

等送走了傅婉仪和陈茗儿,秋英屏退了诸人,只她自己陪着贵妃在内殿。

“我总是不相信我看错了。”

到了这会儿,贵妃的心绪已定,说话时眼神仍是茫茫的。

秋英眼中满是心疼,悔道:“公主不足月,落草也不哭,太医又说娘娘您有血崩之势,忙忙乱乱的,奴婢也没顾上细看,否则也不叫娘娘您心里这疑影存了这十几年。”

“我分明是看到了的,我的孩子手心里有个月牙样的胎记。偏偏只那一眼我就昏死过去了,说到底是我太不中用。他们说我记错了,又或者是疼得精疲力竭眼花了,我又如何自证”

贵妃抓皱了裙摆,氤氲了水汽的眸中如淬了冰,“秋英,你自小服侍我,你跟我说句实话,长宁可有半点像我?”

“娘娘!”

秋英伏在榻边,双手交叠置于额前,颤抖道:“这话说不得啊。”

“小时候不显,越长我越心寒,秋英……”贵妃摇了摇头,无力地倒在了软枕上,喃喃道:“你说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娘娘,”秋英硬下语气,“您听奴一句,疑心易生暗鬼,您不能再多心了。十五年了,真真假假的,不重要了。”

苏贵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疲乏至极,缓缓阖上眼睛,眼角处慢慢地渗了一滴泪。

-

薛怡芳才进绛萼阁,屏风后就传来长宁的声音:“舅母,你要是来劝我去给母妃请安,就趁早闭嘴。”

长宁在薛氏跟前尤其放肆。

薛怡芳人在屏风外坐下,垂眸捋着自己的袖边,静了半晌,才道:“贵妃娘娘病了。”

长宁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却仍是嘴硬:“她是不是又要说是我气的了?每次都是这样,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我气的,也不知是我气人的功夫太好,还是她身子骨弱。”

“长宁!”

薛怡芳冷硬地语气狠狠地扎了长宁,她把手中的暖炉往地下一摔,声音更高:“你该称我公主!”

薛怡芳气极又不能发作,慢慢地吐了两口气,沉下声音,刻意改了称呼:“贵妃是公主母亲,母亲有疾,公主不侍奉在侧就已是不孝,怎么竟然还说这些混账话。”

“混账?”长宁浑身的刺都冒了出来,她提着笑意,直接叫了薛怡芳的名字,“尊卑有别,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轮不上你来教我。”

薛怡芳握手成拳,指甲几乎陷入手心的皮肉中,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长宁洋洋自得,咄咄道:“这些年,我叫你一声舅母,你还真当你自己当长辈啊?父皇都没有这么同我说过话,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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