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里，你是不是很熟悉？”

陈嘉嘉点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可实际上……”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她以为回到了最真实的世界，她以为系统从真实的世界中将她的魂魄勾走，在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中穿行，可实际上，她以为的真实，其实也是虚幻的。

从最开始，她就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实。

陈嘉嘉在脑海里连声喊了几句系统，可是，当她回到这个世界了之后，一直存在于她脑海里的系统，也跟着消失不见了，任她怎么呼喊，那个机械的电子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那个系统是真的消失了。

苏牧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可实际上你却发现这里依旧不是现实世界，对吗。”

他不等陈嘉嘉继续开口，便道：“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喜欢我，愿意为我留在这虚幻世界里面，难道你想食言吗？”

说到“食言”两个字，苏牧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忽然被大片的yīn霾占据，看起来竟是有些可怖。

陈嘉嘉却不觉得害怕，“我没有想要食言，我只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牧的表情骤然松动了，他甚至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变脸的速度简直让陈嘉嘉咂舌。

“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让你看看，你准备好了吗？”

陈嘉嘉连忙点头，这种蒙在鼓里的感觉，简直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苏牧摊开左手，手掌心多了一束白光，在陈嘉嘉惊愕中，他的手覆上了她的。

陈嘉嘉浑身一震，脑海里就有一帧帧画面极速闪现。

……

陈嘉嘉原本是个人类，出生于星际年历八十八年，她二十岁的时候，星球试验者计划开始征收志愿者，陈嘉嘉一向不关心这种事情的，可是，她却误打误撞进入了实验基地。

被分系统拉进各个世界中穿行，被迫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陈嘉嘉心理不平衡，每次都在计划着如何逃走，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主系统是有意识的。

她给它取名叫苏牧，把它当成自己的朋友，一步步地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为日后的逃离做准备。

陈嘉嘉猜的没错，即使是非人类，有了意识之后就一定会产生感情，她利用了这种感情。

最后，被利用的苏牧非常愤怒，整个空间即将崩溃，就连外面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办法，就在这时，分系统自救计划开始了，他让愤怒的主系统陷入了沉睡。

被囚禁在空间的陈嘉嘉，被洗去了记忆，并被灌入全新的记忆，在分系统设定的世界里，她是一个花心的千金大小姐，在无数次恋爱之后，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了苏牧。

然而，这只是分系统的设定而已，她并非真的喜欢上了苏牧，于是，借着收集信息的名义，她被投入到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中，攻略苏牧的化身，在这个过程中，她对于苏牧化身的感情一次比一次浓烈。

当她终于真正爱上苏牧的时候，她亲口说出了愿意为苏牧留在虚拟的世界中，也是由于她的亲口承诺，苏牧才从沉睡中得以苏醒。

分系统完成了自救任务之后，终于寿终正寝了，而有了人类意识的苏牧，也不再是那些科研人员能够控制得了的。

……

所有的记忆一瞬间尽数苏醒，陈嘉嘉脸色苍白的倒在了沙发上。

由始至终，她利用苏牧就不对，可是，分系统将不是试验人员的她拉进了空间里面，让她开始帮着做任务，这对她来说也并不公平。

只是谁能想到，她最后竟然真的会爱上一个非人类，并且愿意为了它留下来。

苏牧将她抱在怀里，冰凉的手掌覆盖在她的脑门上。

“马上就不难受了，再忍忍好吗？马上你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他的声音简直温柔的滴出水来，可是陈嘉嘉却听出了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过了好一会儿，陈嘉嘉才感觉好些了，她想坐起来，苏牧的手臂却推不开，她只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问苏牧：“我在真实世界里的身体呢？”

苏牧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低头看她一眼，然后说：“死了，死于一场恐怖战争，当你死了之后，分系统才能捕捉到你的脑电波。”

陈嘉嘉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总以为自己能够回去，殊不知，她即使回去了，也是一个无主孤魂而已。

仔细想想，那家伙还算是帮了她呢，白给她一条命。

她又问：“那么，是不是以后我就只能够待在虚拟世界中了？”

苏牧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执拗的重复道：“你说过，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