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又馋上了师尊[重生](88)
神魂是修士灵力的凭依,更是生死轮回的媒介,他的神魂碎裂,死后自然无法转生,只能化为荒魂,消散于天地之间。
不论是傅含璋和他,还是元昭与司曦,彼此的缘分,大概都就此走到了尽头。
“含璋……我不恨你。”林夜北微微含笑,挣扎着抬起手,抚上傅含璋的侧脸。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已经不想再去责怪傅含璋什么,心中柔软无限:
“这一箭……是我欠你,如今……咳咳咳,一切……都还给你。”
“不,不……”
傅含璋颤抖着握住他冰凉染血的手掌,嘴唇翕动,眼梢有泪水潺潺地涌出来:“我不要你还什么,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还是……这一回你又想抛下我?这也是你的苦肉计对不对?”他猩红的凤眸恍若泣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不管到哪里,你都别想摆脱我!”
这些狠戾决绝的话落在林夜北耳中,只能激起他心底的酸涩无奈。
意识随着残魂一丝丝抽离,他竭力地开口,声音也弱得几乎听不见:
“可是……我的神魂……已经碎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也找不到我了。
他断断续续地咳着血,视野渐渐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冷,似乎一旦松懈睡去,就再也不会醒来。
“碎了又怎样?我……我会设法拼起来。”傅含璋有些语无伦次,牢牢攥着林夜北的手掌,却觉得如同手中的流沙,越是用力,就流失的越快。
“师尊,求你,不要睡……”
面对无法挽回的生命,他终于崩溃,颤抖着,呜咽着,仿佛被剥夺了心爱之物的无辜孩童,“你再看徒儿一眼,再多看一眼……”
林夜北想要打起精神,声音和光影却不受控制地远去,胸腔中的气息变得稀薄,他颤了颤,呼出哽在喉头的一声轻叹:
“放过……师兄弟……还有……你自己。”
说完这无始无终的一句,他双眸沉重地闭合,身子也歪向一侧。
傅含璋怔怔望着他惨白的面容,以及无力垂落在自己指间的细腕,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师尊……?”
他抬起林夜北的手盖在自己脸上,那只手掌却不断地向下滑落,他向林夜北的体内注入更多魔气,那人却只是从嘴角涌出更多的鲜血。
他俯身凑近林夜北的胸膛,那里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起伏,甚至连血也要流尽了。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人会再次抛下自己!
傅含璋将林夜北的身体死死箍在怀中,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消逝的生命。
头顶的苍穹仿佛在塌陷,压得他喘不过气,心脉肺腑濒临碎裂。
他眼角沁出的泪水由透明转为淡粉,再逐渐变成殷红的血泪,顺着稠丽的脸孔汇聚到下颌,再一滴滴溅落到林夜北毫无生气的脸上。
魔君挺拔的身躯缓缓佝偻下去,周身涌动的威压却越来越恐怖,身下的地面很快绽开密集的裂隙,再迅速向四周蔓延。
苏同光刚刚落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在他发现被诛魔箭射中的那人正是林夜北之后,九漓也立刻昏了过去。
他将九漓藏进储物囊,不顾一切地想要冲破魔军的包围,登上看台看个究竟。
可没成想刚踏着江流剑升到半空,就成为了魔兽和魔兵的活靶子。
金丹修为在重重包围里显然不够看,他勉力挡下几波攻击,身后却不慎空门大露。
就在那抹刀光斩向后背的瞬间,他感觉到腰间倏然一紧,然后身不由己地落进了一团柔软之中。
这是……?!他只来得及看到一蓬晶莹雪白的毛发,某道熟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抓紧我,我带你上去。”
听到这句话的苏同光仿佛被火燎着的猫一样,瞬间弹坐了起来:
“阿……巫月婪,怎么是你?!”
他心中又是惊诧又是苦涩,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尖,身下露出天狐本相的巫月婪微微敛了桃花目,神情中泛起一丝无奈:
“我可是魔君的左护法,况且若不是我在这里,又哪里能救下某个自寻死路的笨蛋?”
这句话的语气熟悉而亲昵,仿佛两人之间还是往日的言笑晏晏,情投意合。
苏同光愣了愣,心头忽然酸涩难当,巫月婪说出这句话后也不再多言,只驮着他向高台跃去。
巫月婪的本相是一只长逾五米的九尾天狐,毛色光亮如雪,四肢修长矫健。他前进的速度很快,苏同光却感受不到任何颠簸,他伸手握住藏在前襟里的蜡丸,心中默默祈祷。
小北,一定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