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寒正欲开口安慰，他与那鲛人毫无关系，却只见秋白茫然之情早已不在，一脸失落地对他道：“你把美人气走了。”

楚易寒：“……”

他是赶走了那个鲛人没错，可你不该高兴吗？

你失落啥？

啊，你有啥可失落的？

第64章

楚易寒微微磨着牙, 眼睛也危险地眯了起来：“走了便走了，师姐难道打算追回来吗？”

秋白叹口气：“它游得那么快，我追不上啦。”

楚易寒险些气了个倒仰, 听这口气, 若是追的上，你还真打算追？

秋白又道：“你看见她的头发了吗，想月光一样璀璨，眼睛比星星更闪, 还有她的尾巴, 你瞧见没，我再没见过比那条鱼尾更好看的鱼尾巴啦！”

楚易寒听着她的赞美之词, 不由得道：“师姐可真是会说话。”

秋白得意洋洋：“哪里哪里。”

楚易寒在她身前站定，手指点着她的唇，微笑道：“既然师姐这般会说, 也来夸我几句？”

秋白看着他, 眨眨眼：“干嘛？你要比美吗？”

都多大人了，还和小学生一样，夸别人就不开心？

楚易寒笑容不变, 道：“对。”

他声音喑哑，微微低头，眸色深深：“在师姐眼中，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那个清雪峰独居十年、被人排挤的小可怜？

是天赋绝佳的小师弟？

是缠着她、跟着她, 急于摆脱的恋慕者？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秋白。

在她眼中, 楚易寒是什么样的人？

刚开始，是一个没有跟上同班同学进度的龙傲天；

后来, 是学业似乎跟上了感情却没有跟上的龙傲天；

现在……是选择抛弃同班同学，从起点中学转到晋江中学的龙傲天。

他对她很好, 体贴入微，几乎百依百顺，很爱黏着她，还爱吃飞醋。

秋白笑了笑，她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在我眼里，你完美无缺。”

楚易寒怔住了。

他遏制住心中突然而生的狂喜，努力平静道：“在我眼中，你也是。”

很难那时那刻形容楚易寒心中的感觉。

狂喜、不可置信等情绪交织，在其中，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庆幸。

他虽然认为她对他并非毫无感觉，但是也许是因为感情总是令人患得患失，他既肯定又不肯定。

如今从她口中突然得到这样的赞许，他的心终于从云端落到了实地。

瞧，她果然不是没感觉。

秋白忽道：“你眼角有泪。”

在她的角度，能看见那暗金色双眸中的水光，还有眼角晶莹的泪珠。

楚易寒道：“是么。”

秋白口中弥漫开一股甜味，很像是她吃过的跳跳糖的味道，进口时，很酸，糖粒在舌尖跳动，充满了不安分。

再过一会儿，就是蜜糖一样的甜味。

这是楚易寒的“爱意”的味道。

楚易寒闭了闭眼，忽道：“我后悔了。”

秋白：“嗯？”

楚易寒道：“我还是想听师姐夸我。”

秋白：我不是夸你了嘛？

他道：“在师姐看来，我与那鲛人谁更好看？”

秋白：“…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楚易寒：“……”

楚易寒：“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有些事就不要戳穿了嘛。

秋白脑子一转：“你是男的，它是女的，不一样好看，没法比较。”

说完，她仰头送出一个讨好的笑。

楚易寒撇过头，继续带着她出禁地，算是放过了她。

秋白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禁再度感叹，这个男人是真的好幼稚啊。

待二人到了皇宫内，楚易寒将秋白安置在偏殿之中，自己则去找女王商谈医治和转换身体的事情。

临走前，楚易寒郑重道：“师姐可要安分些。”

他磨磨牙：“不要随便搭讪生人知道吗？”

他可不愿意回来又见一群人围着她。

秋白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还交待自己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不待楚易寒回她，秋白便挥挥手：“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吧，”她故意道，“楚娘亲——”

楚易寒被气笑了，他抓起秋白的手，泄愤似的轻轻咬了一口。

秋白“唰”地抽回手，警惕看他：“你干嘛？小狗吗？生气了就咬人？”

楚易寒并不理会，只是再度发出楚氏警告：“安分些。”说完便离开了。

楚易寒选的偏殿是有讲究的，此处临近女王的正殿，非闲杂人等不可进入，自然就隔绝了一大批身份普通的鲛人，而女王的孩子们，没事也不会来这里。

但人算不如天算，在偏殿中无聊地快要发霉的秋白碰见了一位熟人。

说是“熟人”，却不过是一面之缘，但是想起楚易寒“不要与生人搭讪”的叮嘱，秋白觉得，有一面之缘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在“生人”这个范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