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对不起。”

木棠攥紧了手腕上的手链，手心冒了一层薄薄的汗渍，他不愿意在李老师的脸上看到任何失望的表情，于是就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板。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木棠长的格外瘦弱，都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虽然不矮，但是真的瘦，看着就让人心疼的慌，和李老师都差不多高的学生，此时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李老师到了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

来。

能说什么呢？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

满脑子的情情爱爱，爱情至上。

李老师并不觉得这样不好，也没觉得这样不对，本身就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璀璨。

伸手端起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压了压火气，看木棠一直站着，低声道：

“老师今天来，不是和你说你早恋的对象是谁、是什么性别、是什么成绩，只是，单只是因为’早恋’这件事情，你懂吗？”

说完后李老师站了起来，把他们办公室里的一个凳子递到了木棠的面前，在木棠坐下时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到现在才想起来：

这个戒指他是见过的，在季谌的手上。

同款的戒指都戴在手上了，两个人差不多款式的衣服，他一直都以为这是他们兄弟相处的方式，当年他跟袁主任是大学同学的时候，袁主任也天天买一模一样的衣服给他们寝室的四个人换上。

没往这方面想的时候还好，现在起了个头，以前没注意到的细微末节全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李老师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又道：

“木棠同学，你的成绩很不错，你应该知道清华北大你想去哪儿，都不难。”

“老师，季……季［甚也是。”

他的季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比他还要优秀，当初没读完书白手起家就能创建那么大的公司，这辈子，木棠对季谌的成绩比他自己的还要更加看重。

季哥比别人远那么多的起跑线上，都能那么优秀，如果能够拥有更高的起点，会有多优秀？

木棠很期待。

李老师反驳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想到了季谌这几次的考试成绩，又是头疼又是自豪。

确实，木棠因为勤奋认真再加上天赋好，成绩名列前茅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最让人意外的人……是季谌。

这么多次考试里，除了那些季谌没来得急去好好了解的基础以外，正确率和木棠不相上下，有些更难的题目上，甚至思路要比木棠更清晰明确。

“木棠，你……”

李老师刚想说自制力的问题，猛然间就想到了自从他们来到七班后所发生的一切，从来就没做过任何出格或者是影响到其他人的事情出来，共同进步学习，连带着七班其他的同学都开始努力了。

李老师带学生这么多年，是真的不怕学生们学习差，怕的就是他们不愿意学。

七班现在的学习氛围被季谌和木棠带的不错，肯学，李老师和袁主任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欣慰了一会儿，如果没这么一回事儿出来……

“老师，对不起……”

木棠嘴上在道歉，实际上的模样看着却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李老师皱着眉头想劝，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劝什么。

李老师叹了口气，其实学校防着早恋怕早恋，左右不过就是因为两样：影响学习和偷尝禁果。

如果确定不会，其实……真的没什么。

如果这件事情他身为七班的班主任，什么都不作为他肯定是不可能的，李老师思索了片刻后，轻声询问：

“木棠，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木棠已经猜测到了李老师接下来要说的话，皱着眉头轻声反驳道：

“老师……可是，我也不想懂事啊……”

有谁天生就能将事情处理的面面俱到事事妥帖懂事知礼？谁不想任性一点，不做那个不需要乖乖听话才能得到奖励的小朋友。

木棠在季谯面前就是这样。

不用乖乖巧巧懂事，就算他耍赖、闹小脾气，季谌也最偏心他。

李老师看出了木棠未尽之语的意思，稍显无奈的勾了勾唇，点了点头后先解释：

“老师不是和你说这个，你是不是觉得老师的脾气很好？有时候看到你们顽皮了，老师也很想耍赖让你们都乖巧点儿。”

李老师的这句玩笑说出口后，办公室内的气氛很明显变的轻松了不少。

“我说你懂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老师知道你的思想很成熟，对未来很有规划。”

—般的人，有几个能在高二就快要把高三的知识学习完？像是这样能把未来规划的井井有条的，自制力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因为老师知道你很懂事，老师说的你也该都懂，是不是？老师并没有要拦着你和季谑的意思，实际上，你过来点儿老师偷偷的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告密，老师如果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在你们不影响成绩的前提下，老师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