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压住的江明月睁大眼睛，剧本上没有这句话！但她没有听到导演喊停，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是第一次……”她的声音软软儒儒，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猫，可怜兮兮地求着绕。

霍昭眼里的戏谑渐渐淡了，他抚摸了郁巧光滑的侧脸，忽而低下头，轻轻地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有些怜惜地说道在她耳边说道：“你这眼睛到是和我小妹有些像。”

“好！卡！”

江于卫挥了挥手，看了一遍刚才的录制效果，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一节过了，苏若远的情感变化很好，就是江明月，你下次反应快点，别愣在那，不过这次你愣的那几秒刚刚好，下次注意了。”

江大导演怼起女儿来丝毫不客气，但可能是因为心疼女儿，他又默默补充道：“你们休息一会儿。”

唉，不休息不行啊，就怕闺女给他媳妇告密，到时候有苦难说啊。

然而此时江明月没有空去理她老爸，因为她还在愣着。

只见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少年慢吞吞地起来，他身后的灯还没有关，冷白的光从他的身后穿过，映出了男孩露在外面的一丝浅褐色的碎发，刚刚还满是玩弄的眼睛，现在又重新变回了如黑曜石般的澄澈，显得单纯而可爱。

少年伸出手，摸到了她的脸，江明月瞳孔猛缩，就听到少年充满歉意的声音：“姐姐，你没事吧，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姐姐……

好吧，她的确比他大。

江明月感受到他手掌的温热，眼中不自觉地露出了一股羞涩，但脸上依旧淡然，想了想她拿走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话语简洁道：“没事。”

说完这句，空气中有一瞬的安静。

江明月后知后觉地看向少年，就见到他漂亮的黑瞳有些泛红，语气有些哽咽：“姐姐，你是……讨厌我吗？”

诶？

讨厌？

她刚刚有说过这个吗？！

江明月不由自主地声音软了软：“我没有讨厌你。”

苏若远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有些控诉地看着她道：“那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这需要理由吗？

她自己不可以揉吗？而且她也没有感觉到疼啊！

但这些话在看到少年满脸的担心时，统统化作乌有，江明月干巴巴地说：“没事，我不疼。”然后像是不放心又补上了一句：“谢谢你。”

她明显看到少年听完她说的话后眼睛亮了一下，然后他缓缓垂下头，声音有些羞涩：“姐姐，一会儿你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呐？”

江明月有些诧异，他还是自己的粉丝吗？

“好。”

苏若远不满地努起嘴：“姐姐你的回答好简短啊。”

“我——”

“休息得差不多了吧，来咱们继续拍了。”江于卫拿着已经喝了半瓶的水杯走过来，看着两个的位置都没怎么变，他有些欣慰。

江于卫利索地安排好摄像机：“原来你们都准备好了，来来来，买上就开始，那组摄像，再往前走一走，对，就是那个位置。”

忽然他感觉到脖子处有些凉，好像是若有若无的杀气，江于卫抬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一处死角，有些纳闷地小声嘟囔：“今天空调怎么突然凉快起来了？”

然后他就好不在意地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和蔼可亲地说：“你们在调整调整情绪就开始了啊。”

于是在江于卫的注视下，两人又开始拍下一幕。

这次江于卫直接加快进度，休息？刚刚肯定已经休息够了，下次只能等拍完了才能休息。

于是一整天，苏若远也没找到第二次单独和江明月说话的机会。

……

江明月闭上眼睛等着小李给她卸妆，恍惚中，她应该是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小李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一边玩手机，见她醒了，直接站起来关了手机准备走：“江月，你也赶紧回去吧，天不早了。”

江明月迷迷糊糊地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都走了？”

小李笑了笑：“早就走了，就剩咱们两个，看你这么累直接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我也没叫你。你也快点收拾，我先走了。”

江明月：“谢谢李姐，路上慢点。”

“好，我走了。”

江明月一个人坐在化妆间又等了会儿，等着脑袋不那么晕了她才站起来往外走。

果然，外边一片漆黑，还时不时地传过来一阵雷声，好像是下雨了。她看了看，人们应该是全都走了，江明月叹了口气，她爸爸这是忘了她吗？

窗外下着雨，但走廊的封闭性很强，雨声丝毫没有传过来，所以寂静的走廊让她的高跟鞋声显得更加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