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令慕之寒剑眉皱了皱。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他问。

“没呀。”漫不经心的回答，随意又敷衍，慕之寒周身气息冷了几分。

程幂心往上提了提，努力回想一下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和他都很久没见面了。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程幂很着急，也很茫然。

两两对峙，她被他这阴沉的脸色吓到了，赶紧说，“你……今天好帅。”

慕之寒，“……”

她肯定是想把他活活气死！

算了，自己选的老婆，还能怎么办。

“沈密的事，你没话问我？”

“沈密？什么沈密。”程幂一脸迷茫，随后想起慕灰的话，沈密坐过他的车。

心里闷闷的，突然感觉手里的木瓜不香了。

“你是说沈密坐你车的事吗。”

“嗯。”慕之寒坐直了身体，仿佛在说老婆你来问我吧，只要你问，我就答。

却不想程幂放下木瓜，一脸真诚地说，“放心，你想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预的，如果你想离婚，我随时可以配合。”

慕之寒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你再说一遍！”

他是她丈夫，她竟然说他想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

哪怕他去外面找女人，哪怕他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也不在乎是吗！

上一世，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年代，哪怕吴智宸身边出现一个关系亲密的女人，她都会把人除掉！

可见她是一个多么霸道又强势的女人。

而对象换成他，她却无所谓。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乎，是吗。

“程幂，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慕之寒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那一眼太过复杂，里面包含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如同一把刀扎进她心里，闷闷的，很难受。

这样的眼神，她曾经看到过……

程幂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那场弥天大火。

那场，废了慕之寒双腿的大火……

那是她和慕之寒斗得最激烈的时候，她除掉他半边地下势力，断了他的左膀右臂，想要给他最后一击。

那就是，要他的命！

当时她布局了整整一个月，以身作饵，成功把他引到天音楼，楼里埋伏着很多精锐杀手，地下埋了炸药，外面还有弓箭手包围。

她设下重重机关陷阱，演练了很多次，只要他进来，绝对插翅难飞！

刺杀太子后脱身的方法她也安排好了，能够完美地嫁祸给当时还活着的三皇子慕施南。

一箭双雕，替吴智宸铲除帝王路上所有的障碍！

原本一切顺利，慕之寒来了，她也成功地把人困住了。

只是这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大，那么多的杀手都拦不住，且全死在他手里。

而她也被拖住了脚步，没能按照原定计划及时撤离。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炸药提前爆炸，她被轰飞了出去。

身体狠狠砸在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砸得移位，痛得她连吐好几口鲜血。

第301章 他成了她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

到处都是爆炸声，屋顶承受不住，大根大根房梁掉下来，天音楼变成一片火海。

当时她伤得很重，以为死定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已经带着重伤逃出去的慕之寒竟然折返回来，朝她伸出手。

想到这里，程幂如同噩梦惊醒一般，猛地睁开双眼，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那场大火，是她永远也无法走出的梦魇，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做恶梦，梦到那天的情景。

却每次都在这里中止，猛然惊醒。

不敢再往下想。

可刚刚慕之寒那个眼神，却将所有她刻意封印的记忆，翻了出来。

在慕之寒朝她伸出手的瞬间，她脑中想的竟然是，计划不能失败！

于是她也伸出了手，却在两手相握的瞬间，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拼尽全身力气一跃而起，凌空翻转然后一脚狠狠踹在他胸膛，把他踢进火海里。

恰巧这时，屋顶房梁承受不住掉了下来，生生将他的腿压断了。

她逃了出来。

当时慕之寒被她一脚踹进去的错愕眼神，如同烙印刻在她脑海中。

直到逃出火海，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浑身冰冷，在皇权的斗争下，她已经变成了麻木不仁的恶魔！

好在慕之寒的手下及时赶到，把他救了出来。

她站在漫天大火前，周围温度很高，可她却感觉冰冷透骨，为自己的残忍，为自己的无情，为自己的冷血龌鹾不择手段感到害怕。

慕之寒浑身是血，受了很重的伤，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