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1181)
两个蒙面黑衣护卫立时翻窗而入,在向诸葛弈行礼后,垂首站在海棠的三尺之外。
栗海棠特别善良的对栗君武微笑,说:“这五味居的茅房太臭了,小爷的高贵身份怎能在这么臭的茅房拉出炸豆酥呢?”
栗君武顿时脸色不好,一幕情景跃入他的脑海。他蹲在奇臭无比的茅房里蹲坑儿,然后拉出刚刚吃进肚子里的炸豆酥?
“呕——!”
“小爷怎么吐了?吞下肚子的炸豆酥应该走后门,可不能从前门吐出来。”栗海棠给两个蒙面黑衣护卫使眼色。
其中一个黑衣护卫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取出随身携带的塞口布,上前一把押住痛苦干呕的栗君武,塞口布趁机堵住嘴巴。
“唔唔!”
栗君武气得睁大眼睛,手脚并用企图挣脱。谁知另一个黑衣护卫也上来押住他,害他根本无力反抗。
“绑了。”
栗海棠放下筷子,对诸葛弈说:“师父要和我一同去吗?”
诸葛弈看到可怜的栗君武被两个黑衣护卫绑成粽子模样,忍俊不禁道:“好,我随你一道去吧。”
栗海棠轻瞟被绑的少年,由诸葛弈牵着小手从后院门乘马车离开。其实,她本想走前门的,但想到栗君武没有乔扮清瘦少年,瓷裕镇的百姓谁不认识栗二老太爷最宠的孙儿?
被丢上马车,栗海棠拨掉栗君武嘴里的塞口布。
栗君武趾高气扬地说:“哼!算你识相,知道公然绑了我会惹怒老祖父。等我玩够了回家去,定要告你一个大罪。”
“亏你还口口声声唤着老祖父,真不嫌丢脸。”
栗海棠故意挑着少年心中最隐痛的伤疤揭,果然狐假虎威的栗君武眼神黯淡、沉默不语。
诸葛弈斜倚着高枕阅看古籍,看似不理睬两个小孩子的斗嘴,实则将栗君武的反应牢记于心。
马车里忽然安静下来,让栗海棠很不自在。她也觉得刚刚那句话太伤人,尤其栗君武借闯荡江湖的理由逃离,必定伤得太深。
“停车!”
“不必停。”
诸葛弈适时开口,对栗海棠解释:“他该回去了。有栗二老太爷的庇护,栗二爷不敢对付他。但离开栗二老太爷,栗二爷有许多法子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
“确实如你所说,今儿我坏了二叔的赚钱大计,他怎会轻饶我呢。也许镇北鬼宅的乞丐们也难逃厄运,恐怕此刻已经……”
栗君武有些后悔,他尚有老祖父的保护,能够躲避栗二爷的怒火。而鬼宅的那些乞丐们呢?又有谁会保护他们?
“诸葛画师,我能请求你派人去保护那些乞丐们吗?他们是无辜的,不该替我去平复二叔的怒火。”
栗君武诚肯向诸葛弈求救,他现在才明白栗海棠说得对,看似完美的计划其实并不完美。
诸葛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垂首绣花的小姑娘。
栗君武疑惑,难道诸葛弈的护卫是听命于栗海棠吗?
两道视线同时盯着自己,栗海棠再强大的心也抵抗不住。她放下绣棚,说:“早在你离开镇北鬼宅的时候,我便派人去找乞老鬼,让乞老鬼带着乞丐们搬去烧半残的无心院。”
“无心院?果然是个安全的避难之所。栗二叔做梦也猜不到乞丐们会躲在无心院里。妙计!妙计!”
栗君武由衷钦佩她的谋智,这计划很完美。
栗海棠懒理他,继续绣花。
马车渐渐驶出喧嚣的繁华街市,来到镇南的巷子。在一处古朴的大宅门前停住,守门的小厮见赶车的人是宝豆儿,急步出来行礼。
“小人拜见奉先女。”
宝豆儿笑道:“这位小哥快去通报吧。大姑娘送栗小公子回家来,同行的还有诸葛画师。”
守门小厮一听,欣喜若狂,忙跑进宅里去向老管家禀告。
宝豆儿站在马车旁静静等待,片刻之后栗二老太爷在老管家的陪同下。拄着乌木拐杖颤颤微微地走出来。
未见宠爱如宝的孙儿,栗二老太爷声先悲哭,大喊:“我的孙儿哟!我的孙儿哟!你终于舍得回来啦!我可怜的孙儿哟!”
车帘掀起,雪纱半遮面的栗海棠不冷不热地说:“栗二老太爷别急着哭,快瞧瞧你养育的小混账吧,瞧瞧他干了什么恶事。哼!气死我啦!”
老泪纵横的栗二老太爷怔愣,提袖擦干泪水,模糊视线渐清晰。在看到发脾气的海棠,和垂首羞于见人的栗君武,以及淡然自若的诸葛弈,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敢问奉先女,我这混账孙儿都干了什么恶事,惹得你如此发怒?”
“子不孝,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于他如父如师,教出来的小混账满世界惹是生非,我可不敢再保他平安无事,早早给你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