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1540)
纵使心偏向栗君珅,程澜也气不过质问。他与君珅一同长大,最知君珅的品性。这一见面就发狠,根本不是他的真性情。
“还能怎么?师父不是师父,徒儿不是徒儿。人前互称师徒,背后……背后……”栗君珅抿紧双唇,愤恨地盯着诸葛弈,仿佛用眼刀子杀了他似的。
诸葛弈冷声问:“背后怎样?”
“背后……暧、昧、不、清。”
栗君珅扶着桌面慢慢站起来,推开挡在面前的程澜,脚下踢开横堆的凳子。他一步步走近诸葛弈,一字一字地说:“师徒就该有师徒的样子。为师不正,为徒不清,让别人如何看待?”
“别人爱怎样看就怎样看。”
躲在诸葛弈身后的栗海棠绕过他,与栗君珅面面相峙。她虽长高不少,总比栗君珅矮些,气势也弱了。不过,此刻她顾不得那些。她站在诸葛弈身前,高昂小脸,斗气高涨。
栗君珅气红眼睛,咬牙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落得这般下场是谁害的?当初,我就不该同他去小河边的林子里看热闹,更不该答应他助你代替栗仙音成为奉先女。我好后悔啊!”
“可惜世上医仙药神都制不出后悔药。”
栗海棠冷言调侃,虽然不知道珅哥哥为何一见面就发疯的针对师父,但她笃定有人在背后挑唆,而且熟知珅哥哥对她的心思。
“呵呵,好啊,真是好啊。我日思夜念要护着的人,竟然……竟然……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栗君珅边流泪边自嘲,他眯起泪眼斜睨海棠,寒心质问:“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何如此伤我的心呢?你是我栗氏族的奉先女,到头来宁愿给外人卖命,也不肯珍惜我的施舍?”
“原来珅哥哥待我的好是施舍。”
栗海棠哭了、笑了、伤心了。她用手背狠狠擦去泪水,侧身后退,抬手指向房门,“我这儿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请吧!”
“栗海棠!”
栗君珅大吼她的名字,垂在身侧的双拳微微发抖。
栗海棠闭眼扭头不愿面对他,咬紧牙关不予回应。她满心欢喜的期待与他重逢,可他呢?
程澜眼瞧着栗君珅敛不住怒火,忙上前来稳住他,问:“珅哥,你到底怎么了?有人同你说了什么吗?”
“澜儿,放开!”
栗君珅挥开程澜,愤愤地看向诸葛弈,“诸葛子伯,明日我会派人来接她。”
“我不会离开师父。你走吧。”
栗海棠转身背对栗君珅。继续说下去只会闹得撕破脸皮,不如分开后各自冷静一下。她要查查谁在背后挑唆,然后……
“明日卯时,马车会来。”
“师父,我们走。”
栗海棠拉着诸葛弈离开,理也不理栗君珅和程澜。
待师徒走后,栗君珅也离开谷宅,留下程澜纠结该和谁一起。是留在谷宅,还是去追栗君珅?
思来想去,程澜决定去追栗君珅,他来江南的目的就是找他的珅哥。人已现身,没理由不跟着。
谷宅的后宅主院。
憋闷一肚子火气的栗海棠破天荒地砸了一只茶杯。
诸葛弈又送上一只杯子,鼓励道:“继续。”
夺过来刚要砸,发现茶杯是她送给诸葛弈的白玉杯,心疼说:“这茶杯好贵的,砸碎了不合算。”
“哦!原来砸杯子要论价钱的,便宜茶杯好可怜。”
诸葛弈薄唇浅翘,看她发泄火气都表露出贪财的小脾性,真真可爱得紧呢。
“师父,你猜谁在珅哥哥耳边嚼舌根儿挑唆的?”
“你觉得呢?”
栗海棠放好白玉杯到茶盒里,说:“栗族长,栗二爷,栗二老太爷,栗三爷,栗四爷,总逃出栗氏族的人。”
诸葛弈微微摇头,“全错!”
栗海棠愕然。
“师父知道?”
“猜得,八九不离十吧。”
看他沉着镇定的神情,似乎早预料此事。
栗海棠凑到他身边,撒娇道:“是谁?好师父告诉我吧。”
“不出十日,那人必定出现,你就安心地等着吧。”
诸葛弈修长食指轻点她的小巧鼻尖,剑眉微挑,说:“待收服那人之后,我们按计划行事。”
“计划?师父的计划是什么?”
“秘密。”
诸葛弈宠溺浅笑,打量她今日这身轻爽的常服,说:“等会儿去逛逛集市,准你穿男装扮小公子。”
“真的呀?哈哈!”
栗海棠欢呼雀跃着跑出屋子,去唤青萝和刘二娘一起扮男装逛集市。
房子里,她走后,冷肆现身。
“千夜已离开霞彩镇返回寒夜山庄,临走前将洪管家写下的陈老家主为保孟氏族的书信制成告示张贴城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