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1722)
“够了,二哥。”
苏五老爷出来,端一杯茶给苏二老爷,转回去坐到苏三老爷身边,说:“三哥,你为何弃我们不顾?你不该是贪生怕死的人呀。”
苏三老爷垂眸,双手捧着茶杯,说:“古有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只看到谷宅和苏家的争斗,却没看到躲藏在背后的渔翁,他才是真正获得利益的人。”
“他是谁?”
苏老家主震惊,他一直观注势态发展,从未发现有第三个人参与。
苏三老爷放下茶杯,微掀眸看向苏老家主,说:“我当初就提醒过大哥,交出苏妙清,保全苏氏族。纵使不知大哥为何护着苏妙清,可苏氏全族还不如一个她吗?”
“老三,再谈此事还有什么用呢?”苏老家主仍然回避苏妙清的身世之谜,这让在座的众位堂兄弟们纷纷不满道。
“大哥,难道苏妙清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
“大哥是一家之主,做错事就该认。”
“大哥,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苏妙清的外祖母是大嫂的陪嫁婢女,又是大嫂的救命恩人,大哥善待她的后人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她的性命与苏氏全族相比,实在微不足道。望大哥为苏氏族人谋虑,弃子保族。”
“请大哥弃子保族!”
“请大哥弃……”
耳边传来众堂兄弟们的肯求,苏老家主忍无可忍,怒吼一声。
“够了!”
房里房外一片寂静,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愤怒和不解,不明白一生精明的老家主为何糊涂至此。
苏三老爷慢慢起身,对众兄弟们作揖,说:“明日便是谷宅小东家所约定的五日之期,各位保重!”
“三哥,你就这样弃我们不顾?”
苏七老爷上前来拦住他,在他心中三哥才是最好的家主人选,可惜三哥志在闲野才让大哥钻了空子。
苏三老爷对苏七老爷尴尬一笑,语重心长地劝说:“七弟,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别再贪念本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早早的领着家人离开吧,天大地大处处是家。”
苏七老爷从小最亲近三哥,他知道三哥对大哥失望、对兄弟们失望、对苏家失望。
苏三老爷离开了,从此苏氏族人再没有见过他,也得不到他的消息。他真的像一直期盼的那般过着归隐田园、闲云野鹤的生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苏老家主和苏家人被蒙蔽双眼,不知穷途末路的苏氏祖业已尽数落入“渔翁”的手中,同样兵败如山倒的谷宅和楼外楼也渐渐势弱。
楼外楼的大门被封,谷宅重新更换黑漆大门也落下铜锁。闲花城中,两方声势浩大的痞赖队伍偃旗息鼓、作鸟兽散去。
闲花大宅,懒婆婆和英姨每日烹制美味的饭菜把海棠和元俏喂胖了,两个小姑娘天天叨念自己的身材不苗条,要绝食减肉。
第五日,黄昏日落,夜幕降临,阿伯与司明堂同乘马车缓缓驶入闲花大宅的后院门,早有暗卫久候多时。
见到阿伯,暗卫恨不得扑过去大哭一场。他们几个兄弟太惨了,天天被小主子威逼利诱去苏宅爬墙头儿,回来还要像八婆一样声形并茂的演出来。他们是护卫,不是戏子,呜呜呜,太太太难啦。
即使暗卫蒙着黑布,激动含泪的眼睛、委屈皱眉的额头,还有鼻腔里忍不住发出“哽咽”声,阿伯努力憋笑,拍拍暗卫的肩,说:“知道你们辛苦啦,我会禀告主人,回去有赏。”
暗卫泪奔,低哑嗓音说:“大管家,赏就算了,千万别给我们吃鸡腿儿。再吃下去,兄弟们看见嘴尖的飞禽都能吓昏过去。”
“哈哈哈哈!”
司明堂抑制不住大笑,这些护卫太可爱了,也看得出他们被海棠欺负得很惨。
暗卫怒瞪司明堂,要不是看在这厮与主人、小主子是挚友的情分上,他绝对会一拳揍过去。
阿伯无奈摇头,有点羡慕司明堂能肆意大笑,不像他这般憋出内伤来。
“小主子呢,带我们去见她。”
“在东花园种花呢。”
暗卫在前领路,阿伯和司明堂步步紧随。
来到东花园,远远瞧见两个小姑娘挥动锄头和铲子,正在挖坑。旁边摆着几盆顶枯枝的花,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小主子,大管家和司族长到。”
“嗯,赏鸡……咦?怎么跑了?”
栗海棠故意逗弄暗卫,谁知暗卫身轻一跃消失在旁边的大树上。
阿伯忍笑道:“他怕小主子赏鸡腿儿。”
栗海棠嘿嘿笑,对司明堂颌首,说:“烦劳明堂大哥走一趟。”
司明堂鞠躬作揖,说:“海棠妹妹请受明堂一拜!”
“明堂大哥快免礼,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