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帆固执地按着他：“不许骗我，真没有？”

“真没有！！”纪凡的耳朵都红透了，整个人像刚从地里拔出的胡萝卜。

“真的啊，你保证！”

纪凡：“……”你可他妈闭嘴吧！

他被徐海帆强行按在角落里刨根问底，平生第一次有了想骂脏话的冲动。

在他剧烈抗争之下，徐海帆将信将疑地松开他，视线却不自主地往下瞟。

纪凡黑线：“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徐海帆一哆嗦，“万一真那什么，我妈认识三甲医院外科……”望见纪凡要吃人的眼神，他讪笑道，“我就那么一说，防患于未然嘛对不对哈哈哈哈。”

“对你妹！”纪凡一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他压根不信自己，嗓门头一回拉高了，“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他整个人怼到徐海帆面前，把人生生吓退了一步，“我！没！得！痔！疮！”纪凡咬牙切齿说完，又道，“要不要我脱裤子让你检查一下你才肯信？”

咣当，隔间门打开。

隔壁班一眼镜男生晕乎乎地站在里头，满脸震惊。

他尴尬道：“抱歉，你们继续，继续。”说着提起裤子一溜烟跑了。

徐海帆：“……”

纪凡：“……”

纪凡彻底无语，追了两步：“哎，同学……”话音未落，对方已经跑得没影了，他只能回头瞪了徐海帆一眼。

徐海帆呜呜抱着脑袋认错，恨不能缩成一团蘑菇：“我怎么知道里面还藏了人嘛。”

纪凡叹气：“算了……”

徐海帆试图补救：“要不我去说说，让他别往外面瞎讲。”

“没事，他不会外传的。”

“？”

纪凡慢吞吞地指了指隔间：“你看，他在厕所待得比我还久。”

“？”徐海帆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原来他才是……”

纪凡摊了摊手，扭头便走。

“等等我，”徐海帆追上他，“你刚还没说完呢,到底在厕所干嘛啊？呆了那么久，你当是老母鸡孵蛋？”

纪凡嗯了一声，随口说你懂的，我动作慢嘛。心里却想，说是孵蛋，真相竟然倒也差不离了。

徐海帆满脸不信，抱怨道：“再慢也不可能慢成这样嘛。再说了，你骗谁呢，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上厕所。”

纪凡：“……”你就没觉得这话哪儿不对吗？

他扶额瞥了对方一眼，没接茬。

“你总有事瞒着我，”徐海帆痛心疾首：“唉，崽啊，阿爸对你很失望！”

纪凡蓦然刹住脚步。他猛地扭过头，眉头拧在一起，急切道：“你再说一遍？”

“不是，”对方吓了一跳，“我开玩笑的，你别真生气啊。”

“我没生气。”纪凡缓了缓，竭力压制住过于紧张的心跳，放缓语气道，“就想让你，再说一遍。”

徐海帆呆呆地：“哦……那啥，阿爸对你很失望？”

语气的确有点相似，可仔细听起来，声调明显大不一样。系统是简简单单的电子音，没什么起伏，倒是徐海帆自己，还处在悲催的变声期末尾，一开口简直像只嘎嘎叫的公鸭。

纪凡皱起眉头，莫非，真是他多心了？

……

当晚，纪凡怀着疑问钻进空间，结果睁眼的瞬间就被吓了一大跳。

他嘴巴微张，瞪了对方很久，才认出眼前这位花脸猫竟然是他名义上的饲主傅明渊傅先生！

大半天不见，傅明渊颧骨上的红斑更艳了，更糟的是，蜕皮的症状不止在鼻端，甚至有在整张脸上蔓延开来的趋势。

他生病了？

傅明渊一脸冷漠，靠在床头敲电脑，幽幽蓝光映在他蜕皮的脸上，红红白白，显得非常吓人。

他似乎很忙碌，就连纪凡靠后腿人立起来，趴在水缸边看他，也没引得他一丝关注，反倒是敲键盘更投入了。

贴在玻璃上，纪凡终于将那张大花脸子看了个清楚，惊得脚一滑，险些跌倒。得亏的当事人还能一副一无所知、满不在乎的神情，大咧咧忙他的工作。

——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这副糟糕的形象。

但是，他真的……不在乎吗？纪凡回空间瞅了眼电子屏小人，立刻就明白过来，说不在乎当然是假的。

电子屏上，二头身小人垂头丧气地抱膝坐着，怎么戳都不挪窝，饭也不肯好好吃了，可怜兮兮自抱自泣，脑袋旁边挂着个没精打采的“抱恙”标签。

点开标签之后，只见简简单单的两字“晒伤”。

看到只是晒伤，纪凡悬着的心松懈下来。

对方心情一片空白。拒绝进食。

虽然依旧看不到显示具体想法的文字气泡，但很明显，傅先生非常不开心。

纪凡叹了口气，想起丢仓库的几瓶防晒霜，心中颇有些悔不当初。唉，早知道会晒成这样，当时就算冒着掉马风险也要逼对方擦完防晒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