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番外(29)

作者:Arkin2799 阅读记录

没想到,远处忽然传来高亢的哭嚎声∶“三郎——三郎啊!”

时月循声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踮着脚扒在围栏上,哭嚎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涿!你怎么这么狠心啊,那是你孙子啊——你给我出来!”

村民半托着她∶“婶娘,我们别在这哭,让大家伙儿听见不好!”

“不好?他都敢大义灭亲了,还怕什么不好?”

“涿!你出来,把孙子还给我,呜呜……”

时月听懂了,好像是老族长亲自押着犯案的孙子自首,老妻不忍,于是追上来哭着求情。

这样的事,近来屡见不鲜。

尤其桑村都是李氏族人,他们都想用同族的情分向李定邦求情,或者道德绑架。

时月没有久留,匆匆朝主帐走去,恰好撞见老族长抹着眼泪出来。

“老丈失态,请二姑娘见谅。”老族长低头。

“老族长多礼。”时月回了一礼。

老族长已年过花甲,这样一位老人,为氏族操劳一辈子,临老还一下失去三个孙子。

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吧。

可时月又知道,那晚桑村的一百多人就是在他的三个孙子带领下,冲来负夏报仇的。

哪怕他们本意是想为族人报仇,可律法严明,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就该接受应有的审判。

“……主动投案的,我会向太子求情,允许族人祭祀。”时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老族长才好,又或许这个关头,说什么安慰都不好使。

老族长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给时月叩头∶“多谢二姑娘!多谢……”

依照新法,为以儆效尤、震慑民众,凡重案犯是一律不许家人祭祀。

对这个结果,老族长真是又痛心又惊喜。

桑村的族人披麻戴孝,都在围栏外等着老族长出来,他的步伐缓慢又沉重,孤零零一个老人,时月不忍心再看。

她还是心太软,每每看到这种场景,都叫人打心眼里难受。

掀开帘子,李定邦背对着帐门,背影有些僵硬。

“大哥。”时月叫他。

“月妹啊。”李定邦声音有些嘶哑,有今天说太多话的原因,当然也有和时月一样的原因。

“碰见老族长了?”

“嗯。”时月应声,她提起:“大哥,我想向太子求个恩典。”

时月说∶“希望太子能允许,此案中主动投案自首的,可以允许族人祭祀。”

李定邦皱眉∶“新法中明确写明「凡犯重案者,绝香火祭祀。」”

“法不容情,但法不外乎人情嘛。”时月说∶“更何况老族长大义灭亲,值得赞赏,不该有所奖赏吗?”

李定邦似在思考,良久后答应∶“好。”

他隐隐明白妹妹的用意,三百多人一杀,举国都会为之震荡,这是向国人宣告——这次变法改革,势在必行!

但卫国如此脆弱,这巴掌下去若没有给颗甜枣,只怕变法未成,身先崩殂。

*

三日后,所有罪名确立。

每个案犯的供词、人证的证言、物证,全部记录在案,整整齐齐。

这天一早,鼓声传遍乡里。

村民们很快听到消息,扶老携幼来到临时搭建的法场。

烈日渐渐爬高,临近中午时,强壮的士兵敲响行刑的大鼓。

鼓声“咚——咚——”震耳欲聋,砸在每个人心上。

高台上,左边的条案放着二十卷新法,右边供一把宝剑,剑柄上趴着象征公平和审判的狴犴兽。

所有军士严阵以待。

时月也和二哥来到刑场,查案的工作已经完成,审判和行刑就不归她管了。

高台上,李定邦一身黑色铠甲,慕容野则穿着白色的长袍。

阔袖垂在身侧,玉冠高束,身形笔挺,眉目俊朗。

像谁家出来游玩的俊俏公子,不像主刑的人,更不像威严的太子。

时月在心里犯嘀咕。

“时辰到,人犯进场——”

一百多人被士兵押进法场,浩浩荡荡,十分壮观。

有认出家人的已经哭开了,高呼饶命。

犯人到位,申副将展开名单,清清嗓子:“经查,车周三人被杀案,主犯六人。”

“两地械斗案,主凶四十一人,同谋三十八人,持械杀人重犯二十五人。两案重犯一共一百一十人,现已全部到位!”

数据一出,举众哗然!

李定邦高声:“请太子宣刑——”

慕容野接过竹简,展开看了两眼。

负夏各族大多数人没见过他,更不了解他,见他年轻,好几个氏族高喊冤枉,撕心裂肺得仿佛真是冤假错案。

慕容野一瞥台下,不语。

法场上,满身是血的慕容驳见机大骂:“慕容野,你德不配位,强夺我家封地,民都不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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