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见他醒着，便不再装咳嗽，但对于将要说的话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毕竟他被人耳提命面过这世界这种话要少说出口，要足够矜持。

但身边的信息素香气则拼了命的在提醒他：有些话不说不行了！

晏初轻轻咬着下唇，在红润的唇瓣上留下一点泛白的痕迹，有些掩饰地不住眨眼：“那个，我可以向你借个东西吗？”

顾文州：“什么东西？”

晏初犹豫了下，小声说：“不对，不是借，是要，这个东西应该是没法还你的。”

顾文州略微挑起眉梢，似乎来了点兴趣：“是什么？”

晏初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鼓起勇气：“想要你的alpha信息素提取剂。”

顾文州：……

晏初说完就紧紧闭上了眼睛，不管顾文州是同意还是嘲讽还是怎样，总之眼不见就行。

但等待他的却是长长的沉默。

晏初心脏砰砰跳，在安静的帐篷里，他觉得自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长久的沉默让他有点难受。

不管愿意不愿意，你倒是说句话呀，他想。

信息素提取剂这个东西，在这个世界很普遍。

但绝大多数，都是类似于之前齐央曾经拿的那小瓶仿信息素提取剂，是人工仿造的，并不是真的由alpha的信息素提取而来。只可以帮助omega压制发情期，但却不能起到真正标记的效果。

而最早的信息素提取剂则是真正的从alpha信息素中提取，在技术还不算成熟时，提取到的东西虽然也可以压制发情期，但偶尔也会造成误标记的效果，这让帝国给真正的提取剂打上了长久的禁用标签。

直到技术更加成熟，且做过稳定的测试不会有误标记的可能，新技术才被重新引入到市面上。

给活生生的alpha做信息素提取剂，当然是需要对方同意的。

一般这种东西都会被用到他的omega上，尤其是标记过的omega。

标记后的omega对人工制造的仿alpha信息素敏感性都会降低，甚至有的会出现生理抵抗的过敏反应，严重时甚至像是被强行覆盖了标记似的可能会造成死亡。因此如果alpha要出远门，这时信息素提取剂就是最佳选择。

晏初知道自己的话说下去会引起顾文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联想，只是确实没办法。

现在思来想去，自己对顾文州信息素的喜欢，可能只能靠被别的alpha标记，和用对方信息素提取剂来压制这两种方法抵抗了。

这时候上哪找个别的alpha去？

晏初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顶着一股几乎具象化如刀锋一般的视线睁开了眼睛。

他略微向左转头，忍着心底发毛的感觉，对上了alpha的视线。

顾文州果然在盯着他，但视线却不像晏初感觉到的那样锋利，看上去更柔和些。

“你要这个做什么？”他听到顾文州问。

因为喜欢你的信息素，想带一瓶在身边没事就闻闻。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晏初支支吾吾：“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顾文州敛目：“你知道alpha的信息素提取剂意味着什么吗？”

听上去有门！

晏初立刻睁眼了眼睛，也不再害羞了，爬起来盘着腿坐在旁边，对着双手垫在脑后好整以暇看着他的alpha保证：“我知道，但是我保证不会干别的，只要一份信息素提取剂，其他你都不用操心！绝对不需要你再贡献别的东西，你放心！”

他指天对地发誓完，本以为顾文州会满意一点，没想到对方嘴角就像泄了气似的肉眼可见地撇下去，眼中方才还留存着的一线柔和突然就消失了。

顾文州：“哦。”

晏初：……？

这哦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他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觉得周围属于alpha的信息素无端端地躁动起来，初阳的暖意如海浪一般呼啸而来，扑了他满头满脸。

虽然很好闻，也很解气。

但一下子把omega给打懵了。

晏初还懵懵的，没get到顾文州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真的，你相信我。”

顾文州：……

Alpha彻底没脾气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不告诉我真正的用途，就不行。”

晏初眨眼，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漆黑又漂亮，此时里面盛着些许惊愕与丧气：“好吧。”

虽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喜欢对方的信息素好像挺正常的吧。

但这个世界的信息素又不是之前地球上的香水，真喜欢还能让对方把名字发给自己种个草。

晏初不做声地叹气，他倒是真希望信息素能像香水一样随便安利呢，毕竟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闻到过比他旁边这位冤家的信息素更好闻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