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赵嘉一人在那唱着大戏。

赵嘉丝毫不慌，甚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扶着自己的腿，哀怨满腔：“要怪就怪我这不争气的腿脚。”

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的重量，赵嘉想也没想便撑着桌子，不争气的双脚夹着板凳便向后怼了过去，一连串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崔莹莹措不及防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喊道：“是我！”

赵嘉这才收了手，回头一看果真是她。不过这衣服上沾满了斑斑驳驳的血迹，倒都是风干了，却略显狰狞。周围的几个宾客白日撞了鬼一般，竟是落荒而逃。

“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遇到了几个难缠的家伙，不过都被我给解决了。”

店里的伙计将面端上来的时候，见着崔莹莹面色都吓白了，手一抖差点两碗面都给洒了出来，还好秦天和赵嘉一人一碗把面给救了下来。赵嘉拍了拍伙计的肩，宽慰道：“没事，她刚才在说杀猪的事儿呢。”

伙计看着崔莹莹手里甚至还在滴着血的刀刃，机械地点了点头，僵笑了两秒钟以后终究绷不住，大叫了一声夺路而逃。

“吃点吧，一会儿找家店换身行头，我们就去找于胜明和廖雪他们。”

“宋开元就这么不管了？”崔莹莹皱眉道。

“现在再回去寻他，恐怕已经找不到了。时间宝贵，得早点找到于胜明他们。”

崔莹莹放下了筷子，神色明灭不定：“不是说，去了时空断层就是等死吗？”

“你们可知道怎么从时空断层出去？”

赵嘉和秦天均是摇了摇头。

“知道怎么去的不就行了。”

崔莹莹冷哼了一声：“荒谬！”不过仍是跟上了赵嘉和秦天，几人去了不远处的店铺购置了些东西。

“有人掌握了时空黑洞的开启方法吗？”行头差不多备齐了，三人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

赵嘉有些恼，两指夹出放置于口袋处的芯片，在崔莹莹面前晃了晃：“我好不容易在一堆仿真人中找到了阿德，几次交手下来，这家伙的技术既然称得上是顶流，想着他的蓝本芯片里应该会有对应的编码。不过我给忘了，民国这时候，哪里来的读卡器。”

崔莹莹简直要一口唾沫把自己噎死：“不知道时空黑洞怎么开启，你俩在这嘚瑟什么？”

“不久前，这个时空刚开过一次时空黑洞。若是间隔如此短的时间再开一次，怕是会让时空彻底崩溃。”秦天调试了一番虚拟触键，“只怕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崔莹莹又是一口唾沫快把自己噎死，赵嘉倒是不急，还安慰她：“别急，只要心有所想，办法总比困难多。”

崔莹莹摇了摇头，只道赵嘉还是太天真，说来轻巧，办法要是那么容易想，怎么还会被生活的巴掌打得六亲不认。

然而，尚未等她说话，一旁的秦天却笑着舒了眉眼：“我想到办法了。”

秦天走到墙边，在墙上画了一道门，看起来和平常的时空隧道的入口别无二致。

崔莹莹狐疑道：“去哪儿？”

“自然是去找他们了。”赵嘉望了眼秦天，推测道，“想必你是把出口设成无限，到时候整个时空里也找不到对应的时间节点，就会自然把我们丢到无法识别的断层处了。”

秦天没答，只是垂了垂眉眼：“赌一把？”

“好啊。若是赌赢了，回头我们就去南街尽头那家烧鸡店吃烧鸡，若是输了，我们便去地府吃烧鸡。”说着，赵嘉便先行跨进了门里，“反正左右都有烧鸡吃，怕什么？”

秦天一脚跨进了时空隧道，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西街的烧鸡更好些。”

隧道入口很快封闭了，与这深沉的黑暗不太相适应的，崔莹莹觉得自己宛若上千瓦的大灯泡，即使只是在黑暗里混进了赵嘉和秦天两人胶着的眼神和轻不可查的呼吸声里，都觉得十分多余。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久到崔大灯泡都没有了当电灯泡的勇气，隧道狠狠地震了一下，接着四周的黑暗都开始逐渐地瓦解，从最远处开始，一点一点的光漏了进来。

等黑暗完全瓦解以后，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灰色，灰色里还悬浮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破败的旧沙发，还有缺了角的楼、半截水管、浮着的水滴等等，每走几步，便能见着一两样如此之物浮在空中。

第一次见到一直只在传闻中存在的时空断层，三人这会儿都有些惊了。崔莹莹最快地回过神来，因为她在瞥见了赵嘉和秦天二人紧握着的手以后，被迫恢复了神智，向前走去。几人走了一阵子，渐渐地慢下了脚步。

四周都是一样的灰色，辨别不出方向，更看不到尽头，甚至周围的颜色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原本在一陌生之地找人便如同大海捞针，更何况这会儿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到，更不要说找人了。崔莹莹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怎么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