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想长期留在这里，还是拜他为师为好。”

“拜师？可我早就是他的徒弟了啊。”

凌星阑记得在离开寒天冰狱的时候，为了跟着蔺鹤轩这个大佬修行，他就已经是他的徒弟了。不过他一直都是小动物的样子，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一直是师徒关系。

鸟侍挠挠头，其实他也很单纯，只是看到凌星阑苦恼的样子想帮忙。

“虽然已经是师徒了，但在表面上还缺了点……对，要大家都知道，所以你需要……需要一个名分。”

凌星阑皱起眉：“名分？我需要一个名分？”

“对，就是名分，让大家都知道凌公子是师祖大人的徒弟，可以顺理成章地呆在九凤宫。”

鸟侍还觉得自己这个词用得挺精准。

按照常理来说的话，鸟侍的建议没有任何错误。

修真界中若无血缘关系，除开道侣，师徒之间的情分往往是最深刻的，如果凌星阑想以人形长期留在九凤师祖身边而不惹人非议，徒弟这个身份自然要正式地颁布出去。

见时辰不早，凌星阑也因为名分这个提议变得安静下来，鸟侍为小公子点上安神的熏香，放下柔软的鲛纱，轻悄悄地离开了。

凌星阑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越想越气，却怎么滚都滚不回雪鼬的模样，浑身上下没有皮毛，做人真是不习惯啊！

他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披头散发，穿着一层单薄的里衣，像只借着夜色奔跑的小鹿，轻车熟路地跑回蔺鹤轩的寝殿，反正也不远。

明晃晃的烛火跳跃着，整个宫室宽敞明亮。

原来蔺鹤轩也没睡，正在床上打坐修行，口中默念着清心咒。

只有凌星阑知道，虽然蔺鹤轩现在是修真界名副其实的第一人，修为高到让所有人仰望的地步，但体内却藏有一道暗伤，到了夜晚时不时也是需要睡眠的。

蔺鹤轩睁开眼，神色清明，端庄自重。

比起衣裳凌乱的凌星阑，他华服整齐，领口都扣得一丝不扣，深更半夜的，连喉结都遮得严严实实。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样的目光不怒自威，任谁见了都头皮发麻，膝盖发酸，不敢与之对视。

凌星阑却忽的一下爬上床，与他面对面地坐着，亲密地拉住他的手臂。

淡淡的体温从衣料下传来，给凌星阑熟悉又安心的感觉。

雪鼬化形的少年眉眼弯弯：“我想明白了，我要和你睡觉，和以前一样。”

他穿着单薄的里衣，那雪白的衣料下依稀可见其细软的腰肢。

少年生得雪白盈透，因为奔跑脸颊上又映上一抹淡淡的红色，如同朝霞映雪，可爱至极，还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蔺鹤轩不动声色看着他，又微微阖了阖眼眸。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是变了个人样……变成人的话，你、你总得给我一个名分吧！我才好呆在你身边啊。”

凌星阑摇了摇他的手臂，双眸圆睁地追问。

……

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凌星阑有些不知所措。

“你变成人之后，可想起什么？”蔺鹤轩忽然问他。

凌星阑干脆地说：“没有，真的没有。”

“那我不能趁你还失忆的时候……星阑，你还不知道如何与我相处。”

说完这句话，师祖大人微微颔首，不再看凌星阑，似乎在告诉他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第3章

凌星阑竖起眉毛：“嫌弃我就直说！你是不是讨厌我变成人？我怎么不知道如何与你相处，我们之前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吗？”

见他这般执着热切，蔺鹤轩的唇角微微一弯，眼底蕴藏着温柔还有一丝他不曾察觉的宠溺。

“当年我们逃出寒冰地狱，你为保护我身受重伤，失去了之前的记忆。那段记忆对你很重要，你应该想起来。”

凌星阑第一次听他说这些，确实没什么印象：“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呀，不是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吗？”

“还有你成为雪鼬之前的记忆。”

凌星阑好像明白了，蔺鹤轩的意思是他并非天生的灵兽，本来就是人类，不知怎么，灵魂到了一只雪鼬身体里，但那些记忆都因为重伤消失了，而那些记忆就算是蔺鹤轩也不知道。

“可是这和我要一个名分又有什么关系呢？”

凌星阑想了想，接着说：“我只想让大家知道我是你的徒弟，你是我的师父啊，这样我就可以呆在九凤宫，不用搬走了。我不想搬走，九凤宫多好啊。”

久久没得到回应。

“师父，师父，你在听吗？”

听到少年真真正正的肺腑之言，蔺鹤轩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他不动声色抽回了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