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初唐(67)

作者:水清深 阅读记录

韩漠想了想,决定还是客气点,拱手说:“参见王爷,我已经不在府里当差了。”

“哦?为何?”

“我……要找我表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还失散了,刚听说了点消息。”

薛仁贵拍拍那匹黑马,表示疑惑。

“我替人看的。”

薛仁贵本想提携他一二,听了这些,说:“堂堂七尺之躯,甘为贩夫走卒,可惜啊。”

韩漠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决定硬气一把,反正不上税。“王爷,小人的确没什么本事,不过好在堂堂正正。您别看我今天倒霉,只要我淘到第一桶金,不用十年,我会富可敌国!”

话不投机半句多,韩漠拱拱手,去牵黑马的缰绳。黑马暴叫着抬起前蹄,把他横空摔了过去。他四仰八叉地落地,惨叫连天。

薛仁贵袖手旁观,哈哈大笑。这是他半个月来头一次高兴。

韩漠挣扎着爬起来,右腿好像是断了,裤管上都是血。烧饼掉在地上,被黑马踩得稀烂。韩漠一看,怒发冲冠,使出全身力气把套马索扔到黑马脖子上。

黑马似乎跟他有仇,拼命地挣扎。韩漠眼看它要飞奔,怕被拖死,赶紧扔了套马索。还是薛仁贵出手制服了黑马,拍拍马头:“这马我买了。”

韩漠站不住,坐在地上,忍着剧痛说:“这马不是我的,得问问他主人。”

薛仁贵笑了,扶起韩漠,“前面有人家,先去治伤。”

这时胡闹骑着马,牵着薛仁贵的坐骑找来了:“老爷,哎哟,可追上您了。”他看见韩漠,问怎么受伤的。韩漠怨毒地瞧了那马一眼。

胡闹明白了,说:“嗨,你降不住它。这马名叫抱月乌骓马,性子烈,忠心耿耿,尉迟公爷的那匹不就绝食殉主了吗?”

薛仁贵爱惜地拍拍黑马,又浮现出一丝伤心的神情。胡闹赶紧住口。韩漠撑不住了:“王爷,您说的人家在哪儿啊?”

薛仁贵把韩漠扶上马,叫胡闹带路。走到一个青瓦院落,韩漠闻到阵阵酒香,忽然想起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京西杜家。今天是腊月初七,是他们家酒酿成的日子,尉迟恭生前最好酒,薛仁贵可能是来买酒上祭的。

胡闹拍门,杜家把他们请进去,奉酒待客。薛仁贵说明来意,杜家老师傅说:“本来是今日酒成,可惜年下尘土碌碌,火候不到,还得再等三日。”

杜家人见韩漠受伤了,就请他到客房治伤。胡闹念在一场同事,亲自帮他上药。他毕竟上过战场,对付这点小伤还是绰绰有余。

韩漠坚持请杜家小孩端一碗酒来消毒。胡闹替他卷起裤腿,接过酒来,含了一口喷在伤口上。虽然酒精含量不高,韩漠还疼得直皱眉。小孩说:“这位哥哥,你喝一口酒吧,压压疼。”韩漠摇摇手:“不了。”小孩很好奇,问为什么不,胡闹说:“这小子天生忌酒,不理他。”小孩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胡闹用清水白布清洗了韩漠的伤口,仔细地包好,“没事,没摔断腿,好好歇两日,就好了。”

韩漠忍疼:“谢谢长官。”

胡闹又说:“对了,老爷想买那马,你说个价。”

“那马不是我的,我是替人看着的。”

胡闹说:“哦。这马性子烈,你也对付不了,一会儿我替你牵回去。你等马主人回来问问他,若肯时,后天让他牵马来杜家,必然不亏的。”

韩漠答应。

第二天中午马老板回来了,听韩漠说薛王爷想买那匹黑马,有点过分激动,兴冲冲地回新丰去取一副上好的马鞍,要搭配销售。到第三天下午,他还没回来。

韩漠只好拖着伤腿去杜家传话。见了胡闹,他说马老板乐意卖马,可是得等几天。胡闹说行,然后又给了他一瓶伤药,说是王爷赏的,让他擦上。韩漠很感激,搬了把马扎坐在屋檐下一边擦药,一边看酿酒。

杜家不大的院子里,酒炉红红火火正烧着,几个年轻工人填柴鼓风,还没到时辰,新酒的香气已经溢了出来。好在今天无风,院里不冷,几株梅花都开着,杜老师傅就和薛仁贵在小亭围坐红泥炉,学古人一边煮酒赏梅,一边聊天。

杜老师傅花白的头发不剩几根,勉强绾了个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他喝了一大杯酒,笑着自夸:“好。”

薛仁贵守丧期间不能饮酒,闻到酒香也说:“名不虚传。”

老师傅自负说道:“等丑时新酒出了,还要好。”

薛仁贵笑道:“晚生恭候。”

天色渐暗。老师傅抚着胡须,看看天,说:“大人,看今夜月色如何?”

韩漠也抬头,奇怪这一把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果然有弦外之音,薛仁贵问:“先生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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