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墨白皱着眉头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这样子啊……”他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脑子里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正想着要不就直接当这么回事认下了，反正她也说不会怪他，日后也省得她追问。

正想点个头，把苏绾糊弄过去，那个站在旁边一直莫名发抖的女弟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屋里寒气太过沉重还是因为看司空墨白冷脸沉默的样子给吓到了，突然就跪了下来，司空墨白皱着眉头扫了过去，那姑娘目光触及，更是吓得哆哆嗦嗦地直接把司空墨白算盘全打乱了——

“——姑娘莫要误会，这糕点里绝对绝对没有毒的，神音谷更是没有抢姑娘的东西，求求你，司空公子明鉴啊，真的没有！”

那女弟子基本跟苏绾是一挂的，眼泪说来就来，接到要伺候他们两个的任务后已经让她连着数日来几乎没合眼，这会儿那祖宗一样供着的姑娘终于醒了，可一醒过来，那长得颇为冶媚的女子就在那儿暗搓搓又可怜兮兮地左一句暗示他们下毒，右一句怀疑他们抢东西，这不变相逼着司空墨白把他们推上绝路吗。

她抹了抹眼泪，果然传闻灵修善媚是真的……

司空墨白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弟子，一阵不耐烦，他现在什么都没干，神音谷风平浪静了好几天，她做什么这个时候在这里瑟瑟发抖，皱着眉头冷声道：“下去。”

苏绾：“……”

不对啊，这又是什么情节？那女弟子恐慌害怕的模样苏绾就算看不见都感受到了。

难道真的是个小孩子，所以看到司空墨白比较害怕吗？

司空墨白叹了口气，刚想着要不还是好生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苏绾便扭过头来，对司空墨白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啦，她估计看到你的烛龙剑脱了鞘，所以比较害怕吧，况且这里放着寒冰床，寻常人应该都不太能靠近的。”

她瞥了一眼脱了鞘的烛龙剑，平时威风凛凛的剑身，此时很随意地被司空墨白丢在她床上，大概是觉得烛龙剑的剑气能缓和她的状态吧。

司空墨白：“……”

他这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素来不太懂苏绾那跳脱的逻辑，但是此刻他觉得姑娘此言十分有理，他还是适合什么都不说的好，反正苏绾会自己给她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

长发散落的姑娘就这么坐在那里开始静静地吃着那怎么啃都没啥味道的糕点，可以说形同嚼蜡，一开始本是想着是神音谷不打算好生招待随便拿点东西打发他们，可吃了一块后，苏绾喝了口茶才想起来，她此时是连味觉基本都消退了，什么好吃难吃都与她无关……

看不见能忍，没触觉也能忍，听力在减弱也能忍，可是吃不了东西就真的不能忍了！！！

大概是姑娘表情太过悲戚，司空墨白也心里晓得，便直接把她面前剩下的糕点端走了，并未发一语，反正不吃东西就不吃，她身体养伤靠的是吸纳天地灵气，而不是靠食物。

他心里是知道苏绾没了味觉的，特意拿糕点给她，多少带了几分刺激她的意思，他是素来明白她好食物，五感退化到如今她都没什么难过的动静，可这会儿吃不上东西，总归她是受不了了的，该开口的时候一定会朝他开口……

司空墨白一直都不太懂她非要吃东西睡觉这两个习惯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九幽教的风气吗？

对了，还有要天天沐浴的习惯。

“——你要沐浴吗？”司空墨白扭头问道，想着她应该会想要的。

可是这话苏绾听后立刻双手捂着胸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司空墨白默然地看着她满脸防备的表情，腹诽了一下，想象力太好也不是好事，不过，每次看她这乱七八糟的脑子，又突然生了点兴趣，每次碰上他，都能剜出他心底里那点遮掩了两百来年的恶趣味。

“你觉得我想怎么样？”他低沉着声音又突然靠近，苏绾吓得用手撑着冰床，身子往后，可是越往后男人那模糊的头就更是逼近，隐约可见他歪了下脑袋，部分墨发垂落到她身上，苏绾仿佛都能想象出他此刻必定又是那妖里妖气，妖冶魅惑的样子。

“我不要，反正想怎么样都是……不可以的！”苏绾软着声音细细声道，而后面四个字苏绾用着纠正小学生发音的语气睁着眼睛一声言辞地说道。

然后很快就啪啪打脸了。

司空墨白突然垂头在她身上笑了一会儿，随后便一把揽起了苏绾，也没管她的挣扎，事实上离开了冰床的苏绾哪里有什么力气挣扎，抓着司空墨白碎碎叨叨地重复着五个字——“我不要沐浴！”

“你要的。”司空墨白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