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请自重(100)

作者:懒小五 阅读记录

他有何资格嫌她?

与她洞房花烛的人,明明是他!

“大爷,您真要如此绝情吗?”

赵氏满面凄楚,哀哀地问道:“您是秦家下任家主,老爷随时可卸了重任交付与您,便是再气我也不该置秦家于分崩离析之地……我错了,错在当时太过软弱无能,错在惶恐不安不够信任您……您是秦家说一不二的大爷,可我呢?我不过是个被娘家拿来换钱的物件,是人人可以欺凌揉捏的弱女子,二爷……二爷要怜惜我,我如何能拒……”

边流泪边哽咽,哭得美不说,口齿还清晰,关键语速合适,语气凄楚,听着瞧着很难不动容,感染力极强。

可惜梁辛错过了赵氏这番精彩表演,不然她不会为自己在秦太太跟前的戏骄傲,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观众却是这么一对父女,一个只会冷眼视之,一个只能懵懂发呆,get不到要为其鼓掌的点。

“你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

秦商压下心头的厌恶,收敛了情绪,俯视于地上的女人。

她这番哭诉有些莫名其妙,明日家会都不一定有结果,她是否闹得太早?

“您……”

赵氏抬眸凝视故作疑惑的丈夫,被他不按常理地方式打乱,一时不知如何说起,可他闹分家之事,如鲠在喉。

他是何许人也?

几年前她错看了,时至今日还能看错?他欲为之事,必定费尽心机。

但凡他存有分家之念,便有极大风险。

“是老二老三今日来逼问你,若是分家,你欲跟谁?”秦商勾动唇角,泄露他的讽刺,“此事你不必为难,若怕伤及他们的手足情,我可代你出面,你只管选了便是。”

他是鲜少在家,这不代表府里的明暗动静能瞒过他。尤其是今日,他那两个沉迷共妻的弟弟先后在赵氏处留了半个时辰。

如此直接地从丈夫口中听到“分家”一词,饶是有过心理准备,赵氏仍如遭雷劈。

“大爷以为我能跟谁?!”

她耿着脖子激愤地回了一句,可话一出口又悔意上涌,哀切地哭道:“大爷为何执意要分家?即便我这妻子未能有机会替你生下一儿半女,可我尚在盛年,将来只要您给我服侍的机会……”

三爷一直眼红二爷有了后,为长的大爷怎会不想要儿子?

她曾见丈夫将无处释放的父爱转嫁于幼弟身上,如今对庶女又是万般怜爱疼宠,他是传统迂腐的大男子,岂能不奢望子嗣?

但此事她一人如何努力也无果。

“你,欲为我生子?你可知生的是谁人之子?”

秦商几乎要笑出声来,庆幸女儿年幼,听不懂这些露骨之语。

他再注重礼仪传统,不喜嫡庶纷争,也不会叫这么个女人繁衍子息。

赵氏对上那满是嘲讽的笑眼,也觉尴尬羞愧到无地自容。

但这是他们秦家的家风祖训,不是么?

“大爷明明知道,太太已让我按月服侍,又怎会不明生父?便是您要保违了家规的梁姨娘我也从未说过一句;您要将她们接回家,老爷太太们极力阻止,我却是不曾开过口的。若您当真偏爱于她,我亦只当看不见,求大爷看在夫妻情分上,还请勿提分家之事!”

他可以看低她,可以抬举侍妾,可以从此不再近她的身……但绝不能分家。

“赵氏,你心中清楚得很,你我的夫妻情分,在你甘愿服侍老二那夜便已了断。此事与他人无关,你无需顾左右而言他,便是允你为我生子又如何?于我而言,侄儿与子并无不同,我能将侄儿视如己出,疼如亲子……”说到此处,秦商轻声叹息,无奈苦笑一声,继续道:“但不可挂着儿子的头衔,这对我将来的子嗣不公平。”

故而,他不受秦浩的那声“父亲”。

他不是,也不愿是。

赵氏的脸色越发惨白,瘫在地上已顾及不上形容得体。

这一记重锤是敲在她心上的。

“可秦家代代如此,连你们兄弟几个……不也只认大老爷为父?秦家世代子孙皆能接受,大老爷能接受,二爷三爷能接受,你为何就不能?”

她不懂,这明明是生养他的家,他怎就不如她通透?

“只因我是祖母教养的长孙,懂礼义廉耻,知人伦纲常,并非是一叶障目的他们。”

秦商微有失落,这墨黑的秦家,人人顺应祖归祖制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只有祖母一人苦苦挣扎,最终却靠自缢得以解脱。

若早几辈便有人提出异议,坚定分裂……

“那么大爷只是一己私欲要分家,并非因小五爷的科考之事。”赵氏不愿看丈夫的冷眼,撑着地直起身缓缓站起,维持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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