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饭都没吃，就回了沈宅，韩齐看着平日里行事沉稳的夫人，如今失魂落魄的回去，心里担心，悄悄的跟在后面。

薛直回来的时候，大门口的灯笼没有点亮，院子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心里突然有些慌张，推门进来的时候，院子里有个人影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从身形来看就是沈妙。

“妙儿，怎么不点灯呢？”

薛直快步走到沈妙的对面，想要伸手去握她的手，沈妙机智的躲开了，还往后移了一步，似乎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用，我有话对你说。”

沈妙突如其来的疏离，还有语气中的冷漠，让薛直觉得有些不安，难道在他离开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吗？

“妙儿，怎么了？”

薛直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再一次想去抓住她的手，沈妙干脆起身了。

“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今天就当是一个机会，畅所欲言。”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薛直在听不出来沈妙的意有所指，他就是个傻子了，他突然想起了下午的时候，总觉得有个人在某处盯着自己，难不成不是错觉，就是沈妙？这样所有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沈妙一路上就在等着这一刻，可是真正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

“是不是误会，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你问。”

“你们认识吗？你喜欢她吗？”

沈妙本想委婉的开口，可是一出口就成了这样，满满的□□味。

“她？”

薛直开始有些不明所以，突然想起了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难道是沈妙。

“你都看到了，妙儿，你听我给你解释。”

“如果我不想听，何必在这里等你，不过你一定要说真话，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沈妙在黑暗中，目光锐利的盯着他，端正的坐直了身体，等待着他的回答，她的腰板笔直，心里很紧张，手心里出了不少汗。

他那不欲人知的往事

薛直听完，心里很安慰，沈妙还是相信自己的，他完全忽略了后一句话。

他站起来，背对着沈妙，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浓浓的悲伤环绕在他的身侧，或许那是他不欲人知的往事。

“要不然算了。”

看他这样，沈妙心疼不已，有些动摇，起身从后面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背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这些事你早晚都要知道的。”

薛直看着天空，声音忽远忽近，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娓娓道来，将近一个时辰。

薛直告诉她的是，他是大户人家的旁系，身份地位都不高，他娘陪着他爹一路坎坷，后来官位上升，他们搬到了京城，遇见了他的青梅竹马林菀。

薛直再怎么不想开口，还是说到了林菀，心里便十分的紧张，这样忐忑不安的情绪，在他的记忆里很少的，除了上次为了娶林菀的事情。

他不知道沈妙会是什么反应，是伤心欲绝到再也不想理他，还是心中暗暗生了怨恨，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全心全意的为他好。

无论是哪种，都是他不想看见的，他突然觉得都是他的错，或许他应该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再告诉她的。

沈妙半天没有吭声，薛直有些慌，难不成她伤心了，可是在他的印象里，沈妙很少哭泣的。

他赶紧转过身来，急忙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脸，触感依旧光滑细腻，却没有泪水的痕迹，正疑惑时，沈妙抬起头望着他，奇怪的问道。

“我在听，你继续说吧。”

薛直一低头便望进了那潭清澈的如同湖水般的眸子里，滞了一滞，她这般若无其事，他反倒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半晌才继续。

他的身份地位娶不了林菀，就想着上战场换取军功请求皇帝赐婚，没想到大胜归来，她娘却死了，原来他爹养了外室，有一子一女，那个男孩比他只小一岁。

他娘早些年劳累，身体大不如从前，后来受了刺激就过世了，他要守孝三年，更加严重的事，林菀的哥哥在战场上因他而死，林家的人是绝不会允许他们的亲事的。

当初母亲离世，视若兄长的人为自己而死，心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薛直怕是万念俱灰才离开京城的吧。

薛直回过头来看沈妙的表情，她的神色很复杂，有心疼，有遗憾，也有怜惜，更有敬佩。

他行军打仗还行，对女人的心思却一知半解，看沈妙半天不说话，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试探性的问到。

“妙儿，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居然有些难察的颤抖。

沈妙过了半晌才开口，“我的心情很复杂，脑子也很乱，我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