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门总裁一起重生了(176)

这种气息一下子将他拉入了谵妄的梦中。

他梦见自己在高中,开学第一天,他去了画室旁的陈列馆。

“这幅画是你画的吗?”

听见这个声音,他往旁边看。穿着工装外套、漂亮得像个小王子的Omega正睁大眼睛看他。他背着书包,站在他身边,成为了他的同学。画室走廊上的阳光透在他微软的发间,细碎而温柔。

他听见自己说:“是。”

“哦,那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我明天也会来看望它的。”Omega说。

萧问水的嘴唇翕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他说:

“云秋。”

云和秋,两样美好的事物。在梦里的这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这名字背后代表的不是某个因为作弊的糖果而落下的偏心和遗憾,不是十八年前覆灭在泥土中腥风血雨的幻梦,嫉妒、疯狂和仇恨都与它无关,也不是其他被冠以任何意义的事物。

云秋只是云秋,他用尽生命去爱的两个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他爱他,可是又好像从没爱过他。深长的孤寂和彼此的寂寞中,好像只剩下了他们彼此。他十六岁大学毕业,接连经历父亲去世、叔伯争权,还要抽出空来运作名下的医疗团队,给一个自闭症的小孩治病。

那时云秋只有十一岁,做了一个小手术,在家中卧chuáng养病。

他坐在书房里,开着电话会议,沉默压抑地,听着董事会的长辈们挨个语重心长的“教导”,带着虚伪的善面,指导他,批评他,以为萧齐不在,他们便有轻慢这个毛头小子的资格。

只是那一天,电话视频因为一点意外而中断。排异反应正剧烈,每天只知道哭着要chuīchuī抱抱的云秋竟然摇摇晃晃地下了chuáng,摸到了书房门口,又气又急地冲着电话里喊:“不许骂他!不许你们骂哥哥!不许说他!”

他仍然分不清他的两位哥哥,只是听见了电话里带着冷漠和轻慢的“劝导”——那样的冷漠和敌意,连一个自闭症的小孩都能感受到。

萧问水关了电话会议,抬眼看向他,说:“云秋。”

可是云秋哭了起来,跑到他身边,扑进他怀里,真情实感地为他身上遭受的委屈流泪。

那个空寂无人的家中,只有一无所依的男孩和一无所依的男孩拥抱。那也是云秋在萧问水面前第一次展现除了自己的人类以外的关心。像是镜花水月,有时候,萧问水也不记得这件事情是否存在过,那像是假的。

醒来后,周围已经是沉沉黑暗。

萧问水摸索着起来,开了灯。公司的人都走尽了,而他也准备下班了。

他神色如常,和秘书打过了招呼,说自己明天要休息半天,换萧寻秋来处理事情,有问题就给他留言。他要她通知司机,今晚上不必接他回家。

他身上仍然疼痛,一种脱力的痛,但是他觉得这还在可以忍受的地步,不必过早地适用镇痛药,免得最后一段日子太过煎熬。

他回了一趟星大附中的家,一切还和昨天一样,云秋拿走了小熊,再没回来过,家里空空dàngdàng。

萧问水喂了一次萧小láng,接着把它装进狗包,和它的狗玩具狗零食狗粮一起堆在门口,让人来送走。随后,他回到院子里种着龙牙花的小别墅,推门走进去,到了二楼,他高中时的实验室。

实验台上摆放着几块足金,还有红宝石和纳米线,一些焊接材料。开灯后望过去,流光溢彩,璀璨的一大堆。

有两条小金鱼已经完工了。

他在这个工作台上修补过无数云秋的玩具,八音盒,小风扇,浴缸小鸭。他的设计、动手能力并不逊色于他的绘画天赋。单凭书中只言片语的描写,萧问水画了好几个版本的纯金小金鱼的模型图,最后决定保留半粗糙的触感和多到恐怖的细节。

他花了一点时间做模具,模子打出来之后,接着就是往半融化的金属上慢慢地贴上鳞片、红宝石。

这是非常细致的活,他骨头发疼,偏偏越疼,他反而更能镇定下来进行手中的动作。他想着云秋看过的那本书里虚无缥缈的雨季,想起云秋折腾这本书时,靠在他身边的触感,想起那时候云秋又嚷嚷着要染发,结果始终未能成行。

早上九点,他又做好了第三条小金鱼。距离云秋提出的二十七条还差很多,但是他至少有时间给他做满一罐子的这个东西。

萧问水把这一条也丢进铁皮罐里,然后打开了手机。

昨晚的通话记录是个陌生电话打来的,云秋是用温存锐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吗?

萧问水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说:“不要生气,好聚好散,云秋。我做了三条小金鱼,你可以抽时间来看一下,然后我们把其他的事情讨论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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