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看都没看他一眼，神色笃定，“白姐，我进公司时拿的是A签，论理，通过自己的渠道签下的工作分成是百分之八十。”

合同上写的却是百分之四十，不用想就知道，减去的那百分之四十是白兰个人的抽成。

白兰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

于龙更是气愤，粗声粗气地威胁，“江帆，你别不知好歹，刚到白姐手下就闹事，还想不想在云霄混了？”

江帆慵懒地靠在皮椅上，侧头看着他，语气不紧不慢，“我还不知道，云霄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于助理？”

“你——”

“行了。”白兰语气冰冷，不满地瞥向于龙。

于龙咬了咬牙，冲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那张本就不大好看的脸显出几分扭曲。

白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厌烦，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帆，“你真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江帆仿佛看不到她眼中的威胁，唇边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白姐，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还是按合同办事比较好。”

白兰捏着笔，肉毒素注.she过度的脸更显僵硬。

半晌，她才冷声冷气地开口，“新合同需要公司集体商定后再拟，回去等通知吧。”

说着，就把江帆面前的合同扯过去，揉巴揉巴扔进了垃圾桶。

江帆勾了勾唇，gān脆利落地起身，大踏步离开。

经过于龙身边的时候，对方悄无声息地伸出一条腿。

江帆心底冷笑，假装没看见，重重地踩了下去。

于龙“嗷”的一声惨叫，疼得直咧嘴，“你TMD没长眼啊，专往人脚上踩？”

“不想挨踩就别挡道。”江帆似笑非笑地丢下一句，扬长而去。

他根本不担心会因此而得罪白兰，以他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即使不得罪她，自己也落不到好。既然如此，还不如拼一把，他就赌白兰不敢把这件事闹大。

实际上，他真正在意的不是那百分之八十的劳务费，而是不想开这个头，如果人人都敢跳出来踩他一脚，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憋屈成什么样。

江帆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出了办公区。

这栋写字楼属于华国第六代商用房，建筑风格是所谓的“花园洋房”式，每一层都有独立的办公区、停车场和小花园。

江帆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海棠树下，刚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转了转手腕，貌似不经意地一闪身，反手捏住对方砸过来的拳头，紧接着，一拧，一提，高高壮壮的男人就像个小jī仔似的卡到了树杈上。

于龙顿时傻了眼，要知道，云霄娱乐为偶像团体聘用的助理个个拎出去都能当保镖用，于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架到了树上？

于龙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海棠树虽然不高，他卡的位置却十分巧妙，越挣扎越出不来，偏偏手脚还使不上劲儿，只能扯着嗓子叫骂：“江帆，我草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大张的嘴就被结结实实地堵住。

江帆拍拍手，扔得还挺准。

他绕着树走了一圈，步态悠闲地离开了。

“唔、唔唔……”于龙瞪着一双死鱼眼，长长的口水从缝隙里淌出来。

对面B座，有人正在小花园里开party，远远地看见树上挂着个人，呼朋引伴出来看热闹。

还有人扒着栏杆冲这边喊话：“嘿，哥们，这练得什么绝世神功？够厉害的！”

于龙额头爆出根根青筋，恨不得揪住江帆，把他大卸八块。

***

江帆插着裤兜倚在墙上等电梯，林海像是刚从白兰的办公室出来，两个人就这样在电梯间遇上了。

江帆抿了抿唇，抑制住了拔腿离开的冲动。

林海脚步一顿，继而迈开大步，急切地朝他跑过来，“帆子，昨天我去找你，你不在，你去哪里了？”

“找我做什么？”江帆低头看着他，语气不咸不淡。

“我……”林海咬了咬唇，似乎有许多委屈要表达，对上江帆冷漠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江帆偏开头，看向电梯上显示的楼层。

还有六层，不到十秒。

上一世，林海一年中大多数时间都在世界各地飞，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江帆都无比珍惜，然而现在，仅仅十秒的独处，他都觉得无法忍受。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他不能怪眼前这个什么都还没做的林海，却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从十六楼到一楼，又过了二十秒。

江帆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林海握着拳头，几次想要开口，看到江帆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