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直到钟母开口问了一句：“这是谁啊？”

钟宏睁大了眼睛：“这是……红梅，我们的孩子啊！”

“咱们家文皓？你比我还睡糊涂了？文皓是男孩，怎么穿女孩子的衣服？咱们家女儿……都已经过世了那么多年。”

这下不止钟宏，就连白安都不太敢相信，她居然把这件事说的云淡风轻，完全没有之前的疯疯癫癫。

“你再……仔细看看。”钟爸道。

“我还能分不清楚么？”钟母不高兴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文皓这会儿肯定刚放学在家呢。”

钟爸听完立即拉着白安出去，压低声音说道：“你妈刚醒过来，可能有些事情都不记得了，咱们不能刺激她，这几天你在家好好待着，别来医院了。”

“那要是妈出院了看见我在家里，要怎么跟她解释？”

钟宏叹了口气，缓缓蹲了下来：“我让司机带你去剪头发，以后你就是文皓了，不再是柏佳。”

“可是……我上学怎么办？怎么跟同学解释？会不会有人觉得我有病？”

他一时哑言，很快又冷静下来：“学校的档案我已经交代好了你们校长，考试上学不会有影响。”

“还是这样吧，我明天就去买假发，上学的时候就戴着，我不想在学校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下个月就要高考了。”

“嗯，那就听你的。”

钟宏难得温柔的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就进病房去了，身体告诉他，这是那么多年来他爸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白安觉得心脏一阵收紧，呼吸都哽在了喉咙间，十几分钟才恢复过来。

高考的脚步日趋渐进，无数的莘莘学子埋头苦读，高三教室里更是大批刷题背书的人，老师们在黑板上敲敲打打画出重点，希望能让学生多加几分。

杜雨吃着小零食，爪子油了打不开包装就让小眼睛同桌搭把手，谁知他特别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就为你这功夫，我少做了两解了两道数学题呢，校草！”

“……以前不记得你这么拼命啊？”杜雨嚼着零食，完全没有负罪感。

小眼睛很骄傲的说了一句：“我是要考x大的人！”

“你？就你？还有得救吗？”

“我也是能考好几百分的啊。”

“谁给你的勇气？”

杜雨随口一问，小眼睛像是不好意思起来，搔着后脑勺小声嘀咕了一句：“我邻居女孩。”

“什么？”

“就跟我要好的女孩子，想要考x大，我能不努力嘛？”

“她告诉你她想考那里了？”

“当然。”小眼睛继续得意，“我们说好要上同一个大学的，她成绩比我好点，最后两个星期是我翻盘的机会了。”

“你当心别是翻车才好。”

“校草你可别打击我，万一我真翻车了怎么办？我会得抑郁症的。”

“那就做你的题去。”杜雨把他按到习题本上，过去赶走了钟柏佳的前桌，郁闷的开口：“佳佳。”

白安正计划着其他事情，心不在焉的应了他一句。

“你要考哪个学校呀？”杜雨问。

“学校？”白安顺口就说了自己的大学。

“武警学院？”杜雨瞪大眼珠子，“佳佳你说梦话呢？”

“没有啊，那儿应该很能锻炼人。”

“可是咱们是文科，那儿属于理科范围吧？”

“哦？”白安抬起了头，“那你想去哪里？”

“我当然是听你的。”

“你不能一直这样。”白安无奈的看着他。

“啊？”杜雨委屈了，“我怎么了？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只是你不能一直跟着我呀？咱们总有一天得各自两边走的。”

“我就是想跟你在一块儿嘛。”杜雨极力辩解，“我打算着咱们进同一个学校，你选什么专业我都能跟着，哪怕念个文秘我也觉得好，毕业后咱们还能进同一家公司，再过几年……”

白安打断他：“你想着这些做什么？生活是以你自己为圆心，不要让我替代了你的位置，那样没意义的。”

杜雨一脸的不明白，他跟钟柏佳初一开始就在同个班级，好感度逐年增加，虽然钟柏佳对他一直没有明确的意思，但是杜雨觉得日子久了肯定还是有希望的，尤其是现在高三的关键时刻不要老去琢磨这事，可今天听到她这么说，像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归置到人生里面去，心里真的揪着一样难受。

“选好学校以后才不会后悔。”白安继续安慰，谁知杜雨蹭的站起来，气冲冲地走着，那是自打认识以来他头一次对着钟柏佳生气。

齐静进教室时被他撞了一下，于是很纳闷的问：“他的早饭加火药了？”

“可能是我给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