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转过脸，只见身边的老人，正用一种无比贪婪的目光注视着他。

老人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经爬满了紫红色的尸斑。

……

“所以，那天晚上，你之所以会登上这辆公交车，只是因为害怕，想要快点逃走？”

林小棠点了点头，道：“是的。”

“你上去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车厢里没有人，或者公交车的路线不对？”

“我没有注意，”林小棠淡淡道，“我当时只想着离他们越远越好，公交车怎么开我都不在乎，而且，末班车上人少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有注意到李凡身上的问题吗？他当时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话？”

“没有，”林小棠说，“他一上去就睡着了，我试过叫醒他，但没有用。”

“他是怎么下的站，下站时他有表现出异样吗？”

“我不知道，”林小棠最后说道，“我第一站就下车了，后面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

听完了林小棠的话后，桌子对面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不再继续发问。

根据林小棠的回答，他们基本已经确认了林小棠是无辜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林小棠那一夜的反应和行为，都是没有问题的。

她做错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那天晚上，慌不择路地上了444号公交车，使得受害人李凡也跟了上去。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面对五六个黑社会混混，谁会傻站着不动？

而且，谁又能想到，自己登上的公交车，是有问题的呢？

再说了，那受害人李凡的动机，也并不单纯。

他和那几个黑社会的聊天记录，早就被警察们给破解出来了。

“请问，接下来还有事吗？”

见两名警察一直不说话，林小棠等了几分钟后，开口问道。

“没什么了，你先回去吧，”其中一名警察说道，“之后，你要是想起来什么，记得及时联系我们。”

林小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于警察们的怀疑和质问，她也没有流露出半点抵触，因为她很清楚他们的压力。

今天早上，永寿陵园区的扫墓人在上班时，发现了一辆停靠在车站口的444号公交车。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辆本该待在公交车站的公交车，忽然在深夜离开了车站，并按照白天里的行程，把444号车的路线走了一遍。

根据公交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可知，这辆车是完全“自动”开着的，没有司机，车上也没有乘客。

中途上过这辆车的，只有两个人——林小棠和李凡。

他们两人是同时上的车，之后，林小棠在第一站下了车，李凡在第二站下了车。

这期间，林小棠看起来很正常，一直在玩手机，倒是李凡在上车后，就直接昏睡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而等到公交车开到“仁心医院”站后，李凡忽然醒了过来，摇摇晃晃地下了站。

等到警察们顺着脚印找到他时，他躺在路边的一座孤坟里，已经死掉了。

更让人不安的是，李凡死的时候，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极其惊恐，仿佛看见了什么极致可怕的东西一样。

这样惊悚骇人的事件出现后，顿时震惊了整个市区的人。

出于舆论压力，警察也没有办法，只能赶紧联系各个部门的人，开展调查。

……不过，根据目前已有的信息来看，这个案件，最终只能变成一桩悬案了。

好在，李凡家徒四壁，父母双亡，也没有什么朋友。

他去世后，不会有其他人为了他的死亡，跑来警察局闹事。

而且，通过这一事，警察们还发现了市区内残留的黑社会势力。

楚家那一伙地头蛇，向来作恶多端，抢劫收保护费等等不说，极个别高层甚至还会贩毒。

这群人一直都是当地警察局头疼的存在，但因为抓不到他们的尾巴，警察们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如今，从死者李凡的身上，他们不仅确认了那一伙黑社会混混的具体身份，还抓到了楚家的大小姐楚妖娆。

等到他们把444号公交车的案子匆匆结了，接下来，就到了他们这些刑警立大功的时候了！

在这种情况下，林小棠填了一些信息，办了个手续后，就离开了警察局，回到了学校。

后面的几天里，她也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就像真的对444号公交车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为了保护她，为了让她不受到周围人的排挤，警察早就将李凡和那些黑社会的“计划”公布了出去。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小棠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死了的那个人，反而对她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