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娇雀(双重生)(131)

才红着眼睛,担忧问道:“怎么回事啊,皇兄是什么时候病的?”

锦宸从直坠深渊的模糊意识中清醒过来。

摆摆手,“没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嗓音却已微微虚哑。

锦虞如何听不出来,方要追问,便见他满不在乎的眸光望了过来。

只听他故作严厉:“被你气的。”

都这样了还扯玩笑。

锦虞瞪住他,声线染上了哭腔:“你还说,我方才都要吓死了!”

小丫头那双漂亮的杏眸朦胧了层晶莹。

锦宸略微一愣,随即往后靠着椅背,不动声色笑说:“哭什么,皇兄好着呢。”

他越是不以为然,锦虞便越心疼。

瞧出他俊逸的面色间夹杂着一丝颓然,锦虞哽了一哽,忽然低下身,埋头在他膝上。

竟就这么哭了出来,“从小到大都没见你怎么病过……”

衣袍渗透而来几许凉意,看来是真的吓着她了。

锦宸眼中掠过异样,又一瞬不见。

他含笑拍拍腿上那人的头,“皇兄没生病,只是近日劳累了些而已,别担心。”

闻言,锦虞静了静,转瞬抬起头来。

一把将他面前七七八八的折子推了开。

她吸了下鼻子,语气不由分说:“你快别看这些了,去歇着。”

怕她多问,锦宸便就顺着回答:“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双手捧住她湿润的两颊,指腹抹掉泪痕。

锦宸挑唇取笑:“你也回吧,眼窝青青的,再不好好睡觉可要变丑了。”

锦虞一反常态地没有和他斗嘴,点了头,便回了昭纯宫。

她不想打扰他休息。

书房内沉静下来,日光照在案面一动不动。

锦虞离开后,锦宸便拢下眼皮,再不掩藏倦意。

见他双唇血色略失,眉宇紧锁,似在咬牙忍耐。

幼浔端着空碗的手微抖,勉强稳住声音,试探性地轻轻开口:“殿下……”

锦宸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深缓了口气,淡淡道:“帮孤按按。”

那声调低沉平静,却深含疲惫。

幼浔忙放下碗,跪坐到他身后,微凉的指尖,在男人额际缓缓揉按。

他中毒未彻解,幼浔都是知道的。

她也知道何军医留下的药方,只能缓减一时,若不尽快寻得解药,只会越发严重。

但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她独自黯然时,听得男人唤了一声:“幼浔。”

音色薄弱,略显虚渺。

幼浔心头一痛。

便如九公主所言,他极少生病,大多时候都是丰神奕然。

就算是不慎染了点儿病,他也绝不会声张。

默了一瞬,她轻答:“殿下。”

两额穴位在她温柔的抚触下,递来丝丝舒适。

锦宸稍微调息过来,“传孤口谕,命易琼率余下所有精兵,赴楚协助池将军。”

闻得此言,幼浔微微睁大的双目中浮露意外。

她又惊又疑:“殿下,王城兵卫已然不多,若再无易琼将军镇守,怕是……”

方经大战,东陵尚且飘摇动荡。

再将所余将士派遣出去,王城便宛如一锤即碎的躯壳。

这道理,他怎会不知。

锦宸浅合的眉目间一片深静,缓缓道:“这是如今,东陵唯一的存活之道。”

东陵这块肉,楚国早便虎视眈眈,此前吞晋伐宣,势力不断壮大。

楚国若是想要,东陵绝逃不过第二次。

除非……池衍称帝。

*

赤云骑的行军速度一向超轶绝尘。

自王城一路南下,不过五日,已过临淮城,抵达东楚边界。

除却赤云骑,随军的自然还有尉迟亓。

池衍并没有铐着他,反而给了他一匹马,让他一路随行。

但即便如此,尉迟亓也心知肚明。

那人分明是笃定他逃不掉,也不敢逃,故而全然不顾忌他的一举一动,好似散养了条废犬。

于是,尉迟亓便也不多费神,随着军队辗转客栈驿馆,颇有几分闲情雅致。

他不蠢,知道自己眼下做任何都是徒劳无功。

何况,他手里还拿捏着东陵太子的命脉。

知道池衍迟早会来求他,纵使这么多日那人都还未露声色。

这日一早,他们出了东楚边界,恰经宣山。

群山苍翠,瑰丽辽阔如山水墨画。

望着破晓曦光柔柔照着的这片山水之色。

池衍眸色渐渐幽深了下来。

原本只是短暂经过,但他不由勒马停下。

此地,承载了他太多心绪。

上辈子,和那小姑娘,在这儿耳鬓厮磨,带她共赏日出。

却也是在这儿,和她永远分离。

这里似乎,蕴藏了他所有的缠绵悱恻。

见他突然止步不动,元佑驭马上前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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