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娇雀(双重生)(170)

*

旭日的金辉,映那朱门金顶,碧瓦琉璃。

殿宇千重的楚皇宫,如屹立不倒的神座,于皇城之巅巍峨磅礴。

今日新君登基,宫廷内外焕然一新。

早在天未初亮,宫人们便开始里外忙碌,确保那盛大隆重的仪典万无一失。

大将军王池衍,而今楚国新的主人。

曾经他兵戎征战,奋勇御敌,自是深得民心。

新帝即位,有人欢喜,那便有人忧愁。

譬如尉迟亓,必定心有不服,但一时却也只得憋着。

良辰方至,大典在即。

如今天下大统,除却东陵,携拜帖赴邀而来的,均是大楚附属国及属地的国君或使臣。

青瓦砌石,飞檐欲翅。

一踏进辉煌金碧的楚皇宫,就仿佛被那高高的宫墙一瞬深罩其中。

那人早便有过吩咐,故而元青亲自引路在前。

锦虞跟在锦宸身边,经过承天门,一路上都有宫人侍卫行礼会拜。

纵目一览那琼楼玉宇,锦虞不禁低叹了声。

初见楚国宫城,着实引人感叹,方知楚国的强盛鼎力绝非传言,便是再多几个东陵也是比不得的。

但锦虞却觉得,这儿简直如庞大的囚笼。

一进来,就将人深深困住,压得难以喘息。

兴许是前些日子太过肆意痛快,相衬之下,才会那般留恋外边的自由。

一边徐步走着,一边瞥她一眼。

锦宸挑了一挑眉梢:“怎么?”

回眸对上他精湛的眸光,锦虞顿了一下。

只摇摇头,若无其事娇嗔道:“皇兄,这路好长,走不动啦!”

被她挽着胳膊摇晃,锦宸不由笑了出来。

偏是故意逗她,“那不然,送你回王府去?”

锦虞一愣,立马嘟了粉唇:“不要。”

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可以不在场。

元青回首笑道:“公主,等会儿属下送您到玉瑶殿歇着,待仪典结束,再带您去宣延殿赴宴。”

此言在锦虞意料之外,她“啊”了声。

漂亮的秀眉拢到一处:“仪典,我不能去吗?”

正好行至分道的宫门。

锦宸顿足,曲指敲叩了下她的额:“姑娘家岂能参与朝堂事。”

脑门微微一痛,锦虞伸手捂住,眸含控诉。

锦宸下巴往前方略微一抬。

口吻半温半肃:“幼浔会在那儿陪你,自己安分点,莫要到处折腾。”

女子不得干政,却不想连登基大典都不成。

锦虞努努唇,不情不愿地应了声:“知道啦,都出不了这皇宫,我还能走丢不成?”

锦宸含笑打趣:“倒也未必。”

说罢,拍了拍她的发,而后便有宫人领他往另一方向离去。

*

太庙。

一对威穆石狮侧立,承门石柱浮雕龙凤。

池衍负手立于殿门前,宫奴属臣们伏跪他身后。

他抬眸深凝着眼前凝重的殿堂。

一眼望入,便可见得其内万盏金灯的辉碧。

当下,他一身尊贵的衮服。

玉白作底,呈现日月星及五色云,绣纹暗金五爪行龙各九条,寓为九五之尊。

这便是楚国帝王全新的龙袍。

隔了半晌,池衍才踱步迈上汉白高阶,一步一步,行至殿内。

太庙之中,重殿深穹。

其上金顶绘螭龙螣兽,重天金华道。

其下端盛金铜钟鼎,规摆神龛,以供奉先帝及皇室列宗的牌位。

太监总管林公公恭敬奉上三柱香,“陛下。”

目光从先帝的牌位上敛回,池衍眼底别样沉重。

他接过,虔敬拜上三拜。

历来新帝即位前,须先祭告宗庙,但池衍并非前朝皇室,实可废除此行。

可他非但没有,甚至连国号都未改,只更年号以记元年,甚至哀礼照旧,继续祭奉前朝列祖列宗。

侍奉一旁的林公公亦曾在成煜身边伺候。

见陛下如是,只觉得,身生亲子都未及他半分。

太庙祀祖完毕后,便是要到金銮大殿授传玉玺及接受百官朝贺。

林公公上前请他,呈上金冕。

池衍又在牌位前停留半晌,才缓缓戴上象征帝王之仪的冕旒,那俊美冷白的面容,一瞬尽敛威仪。

*

金銮殿外,正举行封禅祭天大典。

百官朝臣于千万高阶之下俯首叩拜一片。

礼乐声中,池衍徐徐步向白玉长阶。

暗金龙袍在骄阳之下风华凛然,尽显傲视众生的姿态,和万人之上的尊贵。

……

与此同时,玉瑶殿。

花园湖畔亭台轩榭之中,锦虞倚在雕栏边。

她百无聊赖地伏坐着,眸光垂落湖里游荡的锦鲤,耳边是那从后宫外遥遥传来的礼乐。

锦虞往湖里扔着鱼食。

不多时,无趣叹道:“快结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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