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娇雀(双重生)(199)

一人高壮魁梧,背手站定,抬头沉默欣赏。

殷夕兰在他身后顿足。

右手附到心口,颔首道:“父亲,这么晚了寻儿臣何事?”

静默片刻,羌王才慢悠悠回过首来。

深眸凝了她一眼后,侧身坐到案前,抬手略一示意。

猜知是有要事,殷夕兰一言不发,至案旁跪坐而下。

羌王惯常沉稳的神情,带着别样肃穆:“而今大楚池衍称帝,他可不是成煜那蠢货,属地今非昔比,若想稳住大局,乌羌不能坐以待毙威。”

父亲向来遇事得心应手,鲜少露出如此深愁的表情。

殷夕兰微陷怔愣,思虑间深切意识到势态不妙。

譬如新帝登基那日,那人在宣延殿给乌羌的下马威,表面云淡风轻,却是狠且厉。

她亦正色几分:“父亲有何打算?”

羌王肃容道:“先帝赐下的婚事,不可罢休。”

如今唯有联姻,与皇室牵系,方可保乌羌立足之地。

殷夕兰自然知道,只不过那人早已在宣延殿拒婚,让她险成笑话就算了,白日更是冷言警告。

无关乌羌,殷夕兰本就对池衍有意。

但于她而言,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反伤的永远是她自己。

殷夕兰唇边泛出一丝苦涩:“陛下魂儿都被那东陵九公主勾走了,这婚事怕是无可能的。”

羌王如何不知。

那日宣延殿筵席上,皇帝陛下前一刻方压得乌羌敢怒不敢言,随后便当众求娶东陵九公主。

此言此行,可不就是在告诫他们,要安分守己。

羌王浓眉深敛,冷冷眯起眸。

一字一句低沉道:“陛下既为痴情种,不为所动,东陵太子也可。”

殷夕兰闻言眉心一跳,随即便明白过来其中深意。

皇帝陛下心属那九公主,倘若将来九公主当真入主后宫,那大楚自会庇护东陵。

乌羌与东陵联姻,也算是间接寻得一个依靠。

殷夕兰眼帘半垂,眸色深谙下来。

东陵太子,可不就是那九公主的皇兄……

似是心有谋划,“儿臣要如何做?”

羌王有片刻的沉吟:“当朝首辅尉迟亓大人,今日暗中派人送来一封书信。”

殷夕兰带着疑惑抬眸望去。

*

半窗绮梦悄然过去。

长夜消散,一缕清光照破灰暗的天际。

凤栖宫,寝殿。

池衍自然醒来,睁眼便见臂弯里小姑娘娇纯的脸蛋。

兴许是他的胸膛暖和。

她小小的身子窝过来,抱着他的腰,睡梦甚是香甜。

池衍眸蕴浓情,爱极了与她缠绵悱恻。

从前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这般沉溺温柔乡。

情不自禁低下头。

薄唇微张,轻轻含住了眼前那诱人的嘴。

方开始还只是温柔亲吻,慢慢便止不住地舐吮渐深。

眠梦中被人堵了气,锦虞迷迷糊糊地醒来。

唇畔哼出一声软软的糯音。

其实并不舍得吵醒她。

但梦醒晨间,男人总是颇有欲念。

何况温香软玉拥在怀里,耳边又是甜甜的吴侬软语,叫人如何不深陷。

且昨夜韵事过半,便被她推搡出去,好比口渴了,到唇边的清茶被打翻,洒了一地,干涸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但谁让他自己事前有过允诺,都听她的,随时可以终止,总归不能对小姑娘食言。

故而结果如何,也只能带着丹田内的炽焰受着。

直到后半夜,才哄着她帮自己潦草地化解了次燃眉之急。

眼下尚还早,不过卯时的样子,帷幔外半点清光都不透。

昏昏暗暗的,便越发克制不住想要吻她。

修指陷入她披散的发间,唇舌绸缪着,他想,一定是自己第一世欠了她的。

睡意惺忪,锦虞抗议低糯。

小手绵软无力地去推,却被那人捉住,摁着动弹不得。

良晌之后,纵意尝尽甜美,池衍才放过。

便见小姑娘娇娇呼吸着,望来的杏眸朦胧含水,带着嗔怨。

支在她身侧的臂膀不急不徐抬起。

池衍舔了舔薄唇,回味甘冽,又低头在她粉颊亲了一口。

而后他若无其事掀被起身,“再睡会儿,哥哥上朝去了。”

莫名被他吻醒,锦虞尚还有点儿懵。

愣愣偏过头,看着他弯下线条结实匀称的腰背,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条斯理往身上套。

昨日的常服皱巴巴的,但此处并无他的衣物,想来他是要先回到承明宫去。

都还未寻回神思,便见他扣着腰封,径直踱步走出内殿。

锦虞又怔了半晌,终于稍微清醒。

撇撇唇,不由腹诽着那人,还真像是帝王宠幸后妃来了!

昨夜池衍是暗中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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