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娇雀(双重生)(215)

看来是羌王安插过来的眼线。

锦宸垂眸静默须臾,而后略微抬唇:“如此良辰,若有闲人打扰,郡主不觉扫兴?”

殷夕兰怔了一瞬,便领会而笑。

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那婢女稍有些迟疑,但郡主之意一如羌王,她弗敢违抗,犹豫片刻后,便领人请退而出。

殷夕兰合上房门,踱步回到内室时。

只见太子殿下已在那侍女的伺候下宽去外袍,坐在榻边。

她拂开帘幔,对上那人迷离的眸子。

四目相望间烛火暗影阑珊,她心中泛起异样的涟漪,朝他缓缓走过去。

都到这时候了,若还一无所知,未免太愚笨。

素手悄无声息攥紧裙边,幼浔声音低闷下来:“奴婢还是出去吧。”

虽然她曾说过,此生都愿伺候他。

但要她在一帐之隔,候着他们欢好,也太过残忍了些。

然而锦宸却是不答,恍若未闻。

殷夕兰在他身侧拂衣坐下。

面上是少见的温柔:“就让她去吧,夕兰来服侍殿下也是一样的。”

锦宸瞥过一眼,笑痕似真似假:“等会儿,总是要有人伺候擦身的。”

不承想这霁月清风的英俊太子,伴随酒气呵出的每一字,都叫人意醉心迷。

殷夕兰朱唇含笑,也不再说。

好似呼吸都哽在了喉咙里,压得幼浔喘不过气。

她着实是待不下去了。

幼浔低埋着头,只敢盯着自己脚尖。

她不知那两人在做什么,只知道自己咬紧了牙关,逃离般,全然不受控地往屋外迈了步。

然而她方走出三两步,忽闻身后一声闷哼。

幼浔来不及反应,便又听见那人低沉了句“回来”。

她倏而顿足。

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太久了,以至于他再简短的话语,她也能清楚辨出他情绪。

好比此刻,他沉稳肃穆,不见半分醉态。

幼浔顿默少顷,回眸望去那一幕,直直愣住。

那丹宁郡主衣衫完整,已然昏躺在了床上,失去知觉。

尚还在惊诧中,只见那人往对面槛窗探了一眼。

而后低暗下声:“过来。”

见他如此,幼浔隐约有所察觉。

顾不得自己方才的逾矩,忙悄步跑回去。

谁知人刚到榻边,腕骨突然被他捉住,一拽。

幼浔猝不及防,一失力,低呼着跌仰下来。

锦宸顺势后躺,两人双双陷进锦衾。

帷幔被他一扯,同时飘垂而落,覆拢其间朦胧的身影。

发觉自己正好摔在他臂弯里。

幼浔呼吸一窒,忙不迭挣扎着要起来,却是被他握肩摁住。

就在她满目惊诧和迷惘时。

锦宸低俯到她耳侧低语,裹挟酒色:“叫两声。”

幼浔心跳猛得漏了一拍。

她一向事无巨细地伺候他,但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单纯地和他靠得如此近。

她根本,无法心无旁骛,无法镇定下来。

心底翻涌缭乱成了一片:“殿、殿下……”

锦宸低哑的嗓音放柔了些许:“出两句声儿,然后陪孤,在这儿躺一夜。”

他虽事先服下了何太医配制的解药,那烈酒以及掺在酒里的东西,对他并无影响,之前不过逢场作戏。

但那满身的酒味,却是如何也掩盖不去的。

呼入鼻息,幼浔只觉得,自己都几乎微醺了……

*

而这边。

锦虞气不打一处来,连夜出宫到四方馆。

毫无顾地闯进竹苑时,才从侍女那儿得知皇兄不在,而是受羌王所邀,去了兰苑赴宴。

锦虞今夜心绪不佳,也并无任何耐心。

闻言,没好气道:“羌王那坏东西邀他喝酒?”

守在竹苑的婢女喏声应是。

精致的眉眼不由蹙起来。

锦虞琢磨须臾,语气怫郁:“我皇兄也是,就这么去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

心里本就郁结,这会儿更不舒畅了。

锦虞努努嘴,索性在玫瑰椅坐下来。

知道九公主在厅堂,婢女们都不敢怠慢,又是奉茶又是送上点心。

然而锦虞无心在此。

羌王和那殷夕兰,不可能无故邀她皇兄去品酒,总归是打了什么主意的。

想了想,锦虞坐不住了。

倏地起身便往厅堂外走,想要亲自过去兰苑瞧一瞧。

她脚步轻快,半走半跑。

纤足刚轻盈一下迈出门槛,没注意到堂外,那径直走来的一道暗影。

身子尚还带着冲劲。

她蓦地一下,额头便狠狠撞上了那堵墙壁似的结实胸膛。

锦虞吃痛“啊”了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想来也是始料未及,立马伸手去扶她时已来不及。

“呜……”

那一下摔得太疼,锦虞眼角沁红,忍不住低呜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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