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快穿]+番外(439)

酒酣之时,不知是如何上的榻。杜云停嘟囔了两句冷,将军便把他揽至怀里,以身躯暖他,逐渐化为了缩于被中的轻声呢喃。都哼哼唧唧了,床上人还记挂着外头的雪,道:“要出去攒个雪球……”

然而,等得他下床来,雪都化了。杜怂怂接连气了几日,后头顾黎为着哄他,从外地买来了一车冰供他玩。

7777常说,顾先生有烽火戏诸侯为褒姒一笑的派头。

有了第二个主子,将军府也活过来了。

翌年,园中多了许多果树,池子里头栽满了莲花,说是那位小主子喜欢。

再之后,花树边上多了个秋千架,春日里头,能看见将军府里高高飘起来的风筝。

府里常常采买纸笔,据说是因着小主子的字写得不怎么好,总得靠将军手把手亲自教——然而教着教着,那位小主子又会耍赖生气,掷笔不写。坊间有书生写了将军与他府中人的话本子,都知道那小主子原本是府里头暗卫,写出来后,当真是缱绻绮丽,无数闺中女儿偷着藏着读。

后来朝堂之上,有人向顾黎发难,故意将那话本抛出来质问,言说对方为官不明、爱色、宠爱个男人,谁知顾黎竟也没反驳,反而问对方:“不知王大人家中共有几房妾室?”

那大人被如此一问,竟有些豪气,答:“不过七房!”

顾黎便微微笑了,道:“顾某只此一房,不会再有。不知大人方才说,谁人好色?”

“……”那大人脸上忽青忽白,说不上话了。反倒是御座上皇帝抚掌大笑,连声赞好,亲自写了个牌匾赠与杜云停。写的倒也奇特,是“松竹之姿”。

得了牌匾,自然该挂。可杜云停看着那四个字,总是觉得不是滋味。

松,竹,都是清正雅洁之物。赠与他这么个抱将军大腿的,倒像是刻意教他要自尊自重,莫名有些挑唆意味,偏偏杜云停没这个念头。

他没让人把牌匾挂自己平常喝顾先生睡觉的地方,偷偷命人挂后头了。

反正,看不见就行。

李管家望着府中情形,只觉着老怀欣慰。

他常常忧心这府里没半点人气,如今亲眼见着这府中人一日比一日鲜活,将军笑的次数也比寻常多了许多,那小暗卫格外能引得将军发笑——这一切都是好的,没半点不好。他心安下来,当真以为,这便是以后的日子了。

直到那件事发。

他站在院子里,亲耳听到将军命人砍了花树,遣散了所有奴仆,放下了红灯笼。牌匾被砸了,将军一日也不再去上朝。

这府里曾经活过,如今却又死了。这一次死的更为透彻,甚至不曾留下一星半点生机。

他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缘故。

宫七死了。

那个能让这将军府活过来的人,已然双脚踏进了黄泉路。

杜云停睁开眼时,将军就在他身侧。他身子软的不像话,手脚上套着玉环,环上连着细细的金链。男人的手抚着他额头,瞧见他睁开眼,手臂微微一撑,将他扶坐起来。

“可难受?”

将军低声问。

杜云停张了张嘴,想要答,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瞧瞧窗外,意识到这是白日。

他在白日,是说不得话的。

他微微点了一点头,身子疲乏的很,又要闭上眼再睡,迷迷糊糊却觉得像是忘了什么。他攥了攥男人衣襟,张了张嘴。

“无碍。”将军道,将被角向上一拉,道,“不过是病了,放心。”

床上人便又把眼睛合上了。

顾黎守着他,见他睡得熟透了,方才站起身。李管家就在门外等着,脸色惨白的如同宣纸,竟比寻常还要老上十岁。他见着顾黎出来,噗通一声便给顾黎跪倒了,苦苦求道:“将军,宫七他已经不在了,您便放过他——您让他自去转世投胎去,如此将人强留在世,您便不怕将来恶报加身?”

顾黎却像是半句话也没听进去,只淡淡道:“领银子罢。”

李管家头发松散,仍然不肯走,给他再三磕头。

“这绝非是老奴走或不走的事!将军,若是将来有何报应落到您身上,老奴有何颜面——”

男人仿佛不耐烦了,道:“富贵。”

立在后头的富贵走上前,亦是战战兢兢。顾黎当场命他做了新管家,富贵也生不出多少欣喜,他瞧着地上的老人,只觉着骨髓发凉。

那样……那样一个小公子,原来竟是死人吗?

他忽的忆起那位小公子的脸色。那么白,没有半点颜色的白,白的近乎透出青来。他原本当这是常日不见天日的颜色,等如今知晓了真相再去细想,便由天灵盖向下直发着颤。

顾黎并不曾苛待下人,李管家得了几百两银子。富贵送他走时,老人腿脚颤颤,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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