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小官之女(16)

能脱离出贺家,摆脱掉贺老爷对她婚姻乃至人身的全权掌控权,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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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新希望,霜娘这日回家的时候,心情难得是轻松的。

刚进家门,迎面遇着个少女往外走,两人撞了个对脸。

“秀姐儿,你怎么来了?”霜娘一喜,露出笑容来。

这少女叫做章秀,家住隔壁胡同,是太常寺典簿家的长女,与霜娘同年同月生,只是日子差了几天,她与霜娘交好,常常来和霜娘一道做针线,两人很说得来话。

章秀是个娴静秀丽的小姑娘,眼神在霜娘脖子里一绕,眼圈就红了:“你——怎么干这种糊涂事!”

霜娘忙携了她手,哄道:“你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拉了她进屋,如此这般把个中详情一一倒了出来。

虽然知道了霜娘不是真的要寻死,章秀还是听哭了,抹着眼泪道:“你那姨娘倒也罢了,怎么你爹也一点不顾念你。我该早来瞧你的,偏我们家里也有事,绊住我走不开,今儿才得了空。”

霜娘对她家的事熟得很,闻言问道:“又是你二婶?”

章秀唉了一声:“可不是。”

章家也有本难念的经。她家与贺家比,人丁算兴旺的,章家老太爷老太太都在堂,章秀父亲还有个弟弟,娶妻冒氏,生有一双儿女,一家老小拢共九口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

在章秀小时候,家里的气氛还是比较和谐的,虽然很穷——是真的穷,章秀连饭都吃不饱,因为要省出钱来供养家里两个读书人,但因为两房都一样,所以矛盾不多,冒氏那时性情也还过得去,除了因为自家陪嫁比大嫂多些,偶尔会酸章秀母亲一两句之外,没别的过分行止。

随着章秀慢慢长大,章父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一步步稳稳考了上去,章家两房的间隙,也随着章父的前途而一年年变大。原因很简单,一句话就足以解释了:章家二叔,一直是白身,连个秀才都没捞到。

章二叔本人还好,他在课业上从小被兄长虐到大的,无所谓想得开,想不开的是冒氏。

她是真想不通啊,她从嫁过来就辛辛苦苦操持家业,把嫁妆钱都拿出来,偷偷买肥鸡肥鸭给自家丈夫补身子,她有做错过什么吗?怎么到头来老天给她这么个结果呢?

冒氏的心态就失了衡,却失衡得十分古怪——她不埋怨自家丈夫不是读书的材料,却忌恨上了长房。

章父选了官后,有了俸禄,在章老太爷的安排下,大半交由章老太太供全家花用,小半他自己留用,矛盾就出在他自己留用的这小半部分上了。

章父章母感情很好,章父很感念妻子同他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手头有了活钱后,除了同僚往来必要的抛费外,剩的都攒起来,给妻子裁件新衣打根花钗什么的。落到冒氏眼里,那不平之气就油然而生,以前大家一道穷,现在富了,凭什么就富你家?她也是一道熬日子熬过来的呀,凭什么不能同享胜利果实?

章家上一辈里,章老太爷偏心做了官的大儿子,章老太太偏心会说笑的小儿子,冒氏就去找章老太太闹,想把章父自己留用的小半部分钱也挤出来,全归到公中使用去。章老太太倒没意见,她私心里也想多贴补些小儿子,章老太爷却说长子做了官,一时若有应酬,腰里摸不出一个钱来,怎好与人共事?因此不许。

冒氏不敢和公公争吵,只得先罢了这个心思,只是隔三岔五的,总要闹些不痛快。

这一回,比以前都要闹得更大些。

“我娘上个月过生辰,你来了的,记得不?”章秀问。

霜娘点头。她和章秀玩得好,她母亲过生日,她当然要去贺的,给章母送了一双绣鞋做贺礼,章母夸了她好半天。

章秀道:“我爹攒了大半年的钱,给我娘打了一根云凤纹金钗,可好看了,不过我娘都没有戴,一来是怕二婶看见,又要闹,二来,”她面上微微一红,凑近了霜娘耳边道,“我娘说了,她不舍得戴,等过两年我有了人家,给我放在陪嫁里带过去。”

霜娘毕竟来历不同,是不会为这种话题就脸红的,也没有顺势取笑好友,只道:“但是,还是被你二婶知道了?”章父虽然中了榜翻了身,但也就是四五年前的事,他如今在官场里还属于初入茅庐的新人,来钱门道有限,因此一家人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那院子和贺家差不多大,人口密度却翻了三倍,很难保守住什么秘密。

章秀坐回去,苦着脸点了点头:“我娘和我说话,被二妹妹在窗外听见了,回去告诉了二婶。”

这下翻了天了,冒氏那日积月累下来的酸意和不满,寻到另一个渠道爆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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