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有田有点闲(1698)
杜使君虽然心中还有不忿,到底忍住了。
金壶又帮忙他打水,让杜使君擦了身子,又泡了脚,才吹熄了灯躺下。
到底颠簸了一天,又要看着杜使君,金壶也觉得自己很是疲惫,倒在炕上就睡着了。
倒是杜使君,也不知道在炕上翻来覆去了多久,才迷糊睡着了。
好像才睡着,就被人给下死力的摇醒:“醒醒,快起床,收拾一下,要赶路了!”
杜使君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没睁开,随手摸起枕头就砸过去:“出去——”
然后世界就安静了。
杜使君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还没睡着,就感觉整个人被摇晃的快要散架了:“还睡什么睡?再不起来,一会子车都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了!难道你要走回去不成?快点起来!”
是熟悉的声音?
金壶?
杜使君勉强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可不是金壶。
金壶早早的就起床,帮着喂马,收拾行李,眼看就要吃早饭了,结果同住一个屋的杜使君居然还没醒,顿时急了。
要知道,他已经离开家小一年了,半夜做梦想家都能想到哭。
这一路,离家越近,越是紧张和高兴。
整颗心都飞回七里墩了,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来飞回去,所以他醒了就闲不住,就想快点回家才好。
结果看到杜使君居然天都大亮了,还不起床,这不是让大家都等他一个人?
也顾不得别的了,干脆的将杜使君给摇醒了。
杜使君没睡好就被叫起来,再看金壶一脸掩饰不住的笑容,只觉得金壶的笑容格外刺眼。
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太医院院正之子,被迫来到这穷乡僻壤,过得日子水深火热。
每天晚上想家,想娘,想父亲,想弟弟,想亲人。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去。
再看金壶笑得这么开心,他倒是能马上见到亲人了吧?
这么一对比,杜使君只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可怜了。
他这一路算是看出来了,小姑父就是个妻奴,简直枉为读书人了,堂堂朝廷命官,在小师姑面前简直没一点男儿气概。
小师姑说啥就是啥!简直让杜使君气结。
不说别人,就说他们杜家那也是男主外女主内,一贯家庭的大事,都是男人做主。
就像这次,不管母亲言氏有多不情愿,可只要是父亲下了决定,母亲也只能听从。
而且外头的事情,父亲也从来不会跟母亲商量。
父亲挂在嘴边的话,听得最多的是,外头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只要把家里照顾好我就放心了。
父亲和母亲,甚至京城里他知道的人家里,似乎都是这样相处的方式。
哪里像小师姑和小姑父这般,小姑父不管事情大小,都会跟小师姑商量,说是商量,几乎大部分都是听小师姑的。
杜使君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他又不傻,昨儿个大半夜没睡,也琢磨出来了。
他被祖父丢给小师姑带到乡下,祖父是要他跟着小姑父学?毕竟他是要科举的,他们杜家走的不是科举的路子,没有什么经验。
小姑父乃是堂堂二甲传胪,跟着他学,自然比别人都强些。
可是,祖父为何不明说?直言相托小姑父教导自己,难道不行?
为何将自己交给小师姑?让自己到乡下来受苦?
杜使君想不明白的就在这里。
莫非是让自己也跟着小师姑学习?
可小师姑身上有什么可让自己学习的?是医术吗?若是要学,他还不如跟着祖父和父亲学呢。
学做生意?听说小师姑做生意不错,能挣钱。可他将来是要走科举的,自然不会和铜臭为伍。
除了这些,一介女流,能让他学到什么?
杜使君想不明白!
只是他经过一夜,也知道,如今他不招人待见,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又有人要说闲话了。
因此忙翻身起来,又手忙脚乱的要去打热水洗漱。
金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去井边拎来一桶井水:“都什么天气了,还跟女人一样,要用热水洗脸?咱们做男人的,井水洗脸就差不多了,正好提神!”
杜使君默默地用井水洗漱完,又跟着金壶去了对面院子里。
早餐是在外头买回来的,还算丰盛,豆腐脑、包子、油条,面条,院子里支开两张桌子,谁想吃什么就去拿什么。
亲兵们都拿了自己要吃的,就蹲在院子里,吃得稀里哗啦的。
杜使君昨日听了那些亲兵的话后,今日十分收敛,垂下头,也不看他们,只跟在金壶后头,也拿了两样,看着金壶也蹲着吃,整个人都傻了。
犹豫的看看金壶,再看看自己,到底没过去心底那个坎,怎么也做不出来,蹲在地上吃饭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