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此刻才醒悟过来，面容扭曲，指向柳妙妙：“贱人，你骗我！”

柳妙妙缩在楚王怀里，懒洋洋地笑道：“魏公子何出此言，我不过叫魏公子过来叙叙旧，魏公子带这么多人，我可怕死了。还好我们王爷及时来营救，我看这些人还有魏公子，都要好好审一审呢，王爷，你说对不对？”

她语音娇俏，似乎在撒娇，倒是点亮了在场多人的眸子，楚王很吃这一套，亲了亲她发梢，“自然要审。”

皇宫正殿，威严华贵，皇上坐在宝座之上，只是轻轻地敲着桌子。

“启禀皇兄，一切已经查明清楚，上次冲撞猎场意图取下皇兄和臣弟性命之人，就是魏源联络的，这批人行踪不定，口风极紧，若不是此次妙妙用计，只怕拿不到魏源与他们联络的证据。”楚王将口供呈了上去。

皇上接过口供，扫视一番，半晌没有说话。

楚王沉声道：“皇兄，上次事情过后，臣弟还是有些疑心魏家，因此暗中调查了一番，不料却翻出一些旧事，此次便一起汇报给皇兄。”

皇上看了看他递上的几封御史奏章，魏家这些年借着外戚名头贪污受贿，底下子弟竟还有卷入命案关系都被压下的，最不能容忍的是，还培养了一批死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的手轻轻颤抖着，继而道：“去请皇后。”

皇后不一会便来了，因是夜里，她的乌发垂落在肩边，脸上卸去装饰倒有了几分年纪，她看了看殿中情势，冲皇上微微一笑：“皇上。”

皇上看她仿佛与十几年前重叠的容貌，温声道：“你看看吧。”

皇后翻看了奏章口供，手指微微颤抖着，继而仿佛做出了个决定，轻声道：“魏家或许有此等想法，但一切与臣妾无关，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臣妾一切都仰仗、爱慕皇上，怎么会有此等心思？”

她仰着头，倒真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初遇时，她还是个少女，看见他来了还会脸红，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仰着头，天真得很。

皇上突然感觉有点累，半晌，叹了口气道：“既然没有证据表明皇后与此事有关，那就处理魏家吧。”

“父皇，儿臣可以证明。”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昭秀从殿外轻盈地走来，手里牵着东烨，“魏大人常来宫中，别人或许不知，但东烨都知道。”

皇后大惊失色，继而怒道：“你竟敢带东烨来这里。”她转过头看向皇上，苦苦哀求道，“皇上，东烨是臣妾和您的心头肉，臣妾求您，别让这些事吓着他。”

皇上迟疑了，皇后急忙冲几个嬷嬷道：“还不把皇子带回去。”倒真像是母爱拳拳之心，十分做不了假。

“害怕，害怕。”东烨一看嬷嬷要过来，吓得躲在昭秀身后，瑟瑟发抖。

皇后看他这副样子，咬牙道：“我看烨儿是被昭秀蛊惑了。”说罢，亲自上前，温声笑道：“烨儿，来娘这里。”

东烨见了皇后，稍微舒缓了一些，被皇后紧紧一拉，不知又触动了什么记忆，直接哭了起来：“娘，别打我，别！”

皇后捂着自己胸口，有几分不耐烦道：“烨儿，我是你娘，你怕我做什么？你不要被他们蒙骗了。”

说着她使劲拽着东烨，东烨挣脱着，皇上看不下去地拍了桌子，怒道：“锦荣，你这是什么样子？”

锦荣是皇后的小字，许多年没被人唤过竟有些不习惯，她抬起的头带了几分迷茫，东烨抽开手缩回了昭秀边上，昭秀擦了擦他的眼泪，温声道：“东烨，你别怕，把刚刚你对我说的，再说一遍。”

东烨瑟瑟发抖，哭哭啼啼说：“外公，说杀人，要找很多人。”

皇后陡然震动，只是捏着手指。

“娘，我当太子，楚王不要，父皇，不要。”东烨似乎在搜寻记忆，继而断断续续地说道。

“带烨儿下去吧。”皇上叹了口气，冲昭秀道。

昭秀行了个礼，看了看皇后，微微一笑：“东烨很怕皇后娘娘，就不劳嬷嬷们了，昭秀带着东烨就好了。”

皇后看儿子傻傻地跟在昭秀身边，不由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变的越来越大，带了几分疯癫。

皇上叹了口气，似乎将数十年的感情终抛了开：“皇后，朕对你一心一意，你为何要如此待朕？”

“一心一意？”皇后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可笑不过的事情，大笑了几声才喘着气道，“我刚嫁给你时，你还只是个皇子，你说过以后只爱我一个人，但你还没当皇子，你就娶了一房侧妃，那侧妃仗着母家势力，在我头上耀武扬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劝我忍，你说要做皇后就要有气度，她不过是个侧妃，我都忍不了以后还怎么做皇后？我忍，我忍到我第一个孩子被她害死，我忍到第二个侧妃进宫，得了你的宠爱，你日日不来陪我，我还是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