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她双手交叠垂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侯罗喉结一滚, 差点就想问她这些年怎么样。

可一看她陌生的眼神，他便知道，她不是从前那个人。

“听尤文涛说你差不多都恢复了？只有一些皮肉伤需要静养。”段洛进来把门轻轻带上。

然后眼神一厉，直视侯罗冷声问：“你认识她吗？”

侯罗从未见过林雯雯，这一点他十分确信。可为什么对方要舍己救人？

这一点连熟悉他的好友缇娜都不甚清楚。

虽然逼问有些没良心, 可他不想再被绕得云里雾里了。

见瞒不下去, 也不想再瞒。侯罗叹息一声：“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80年前曼陀罗的圣城珈蓝城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多年积蓄几乎全部付之一炬。

鹰航和那任迦梨女神——也就是他的昔日情人黎婷，毁灭了珈蓝城。

无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鹰航唤醒了黎婷人性的一面, 操控了当时城中的大杀器。

所有人都只顾逃命，等远离那颗只有一座城的星球，才得以逃生。

而当时曼陀罗只来得及带出来另一任女神，她就是与林雯雯外貌酷似的诗文。

每一任迦梨女神都会经过特殊方法培育而出两人。只有和梵天魔芋连接最为成功的，才能成为真正的女神。

毫无疑问, 诗文的连接并不算成功。所以黎婷成为了真正的迦梨女神。

在女神的培育过程中最重要的是那佛焰苞状的梵天魔芋——他们坚信将人与梵天魔芋连接, 可以听见神明的低语。

那些魔芋已经全部遗留在珈蓝城中了。

曼陀罗也丢失了培育女神的秘法，和梵天魔芋。

以往被称为瑕疵品的诗文就成为了新的女神。

可她的人性实在太多了，多过于那冷酷的神性多倍。

那是曼陀罗无法容忍的，女神怎么能拥有人类的情感, 除了悲悯信众，她什么也不需要。

“最后我在她的帮助下逃离了曼陀罗。你和诗文女神，真的太像了。”

侯罗带着孺慕的神情看着林雯雯，仿佛在透过她看那位曾经的救命恩人。

林雯雯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很感激侯罗救了自己的性命仍然郑重道：“无论如何，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呵呵。”侯罗笑了起来：“你不用报答我，好好活着，幸福地活着，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段洛听闻不禁对他侧目，看来他对侯罗的了解还不够深刻。

“你为什么要逃？”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

侯罗与罗睺的确是兄弟，但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自己之所以能接触到普通信众甚至无法远观的诗文女神，也是因为他的母亲，也曾是女神的候选人。

诗文女神是最后一任真正意义上传统的女神。

只因那时曼陀罗已经丧失了原本培育女神的方法，于是他们启用了另外的计划——梵天。

从适龄女性中寻找符合标准的，然后一一配对。有些配对不成功但活了下来的，就能成为曼陀罗的育婴圣女。

她的母亲就是这样的育婴圣女。

“也就是说的好听叫圣女，其实不过是高等专供的娼-妓罢了。”侯罗拿着林雯雯递给他的苹果，冷哼一声。

圣女专门为曼陀罗高层繁衍子嗣，毫无自由人权可言。

他的父亲是一位高层。而罗睺的父亲，则是母亲的亲哥哥……

“什么？！”林雯雯惊呼出声。

近亲繁衍这种事无论放在什么时代都是乱-伦，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未来还有这种场景。

“曼陀罗就是这样邪恶又背德的组织，偏偏他们还觉得自己是神的子嗣！”

“我不想再待在这个肮脏的地方，而我的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看出我的挣扎。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去处，弟弟年龄虽小但已经露出曼陀罗残忍的特性来。但她觉得自己能救我，于是带着我去求了诗文女神……”

“女神同意了，用自己的血肉替我开了一道门。我也终于走了。但我不是白白离开的，临走时，诗文女神交给了我一个东西，那就是梦乡原身——舍利！”

段洛倒吸一口冷气，梦乡！原来是这样！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罗睺一直追杀我。直到罗教授捡了我回去，我才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这也是为什么，梦乡里会存有很早之前鹰航的记忆。”

侯罗说着，带着一半期许一般渴望地看着段洛说：“梦乡的要求十分苛刻，只有频率接近的人才能进入其中解读记忆，否则轻则发疯，重则死亡。你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遇到过可以完好无损进入的。”